溫憲害羞了,而她害羞的不是塗脂抹粉,是今日會見到舜安顏,嫂嫂言下之意也是如此,果然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心思。
“四嫂嫂……”
“一會兒四嫂嫂給你作伴,我們找佟家長孫說話去。”
“嫂嫂!”溫憲急了,四下看了眼後才說,“國舅府家教森嚴,佟國維管得緊呢,平日裡也罷了,今日佟老頭子在,我不想為難他。”
“佟老頭子?”毓溪忍俊不禁,嗔道,“皇阿瑪都要稱舅舅的,不可不尊敬。”
溫憲不屑道:“皇祖母說,我的親皇祖母若活著,佟家怕是連官都沒得做,皇祖母她最清明公正,絕不會叫外戚仗著她在外橫行霸道,因此皇祖母是皇祖母,佟國維是佟國維,他永遠都是我愛新覺羅的奴才。”
毓溪愣住了,但公主的驕傲和貴氣,又讓她很快明白過來,溫憲說出這樣的話,一點兒也不奇怪。
“嫂嫂,你可彆多心,我隻說佟國維罷了。”
“佟大人與你無冤無仇的,就因為他教導舜安顏嚴苛了一些,你就這般厭惡他。”
溫憲彆過臉,就是不待見佟國維,毓溪好生勸道:“不見麵,與我說說也罷了,可你若真為了舜安顏著想,千萬不能當麵叫佟國維下不來台,他在外頭失了臉麵,回家去不還得教訓舜安顏?”
溫憲這才軟下幾分,委屈地說:“上回皇阿瑪去書房考學,九阿哥、十阿哥那幾個傻瓜蛋不用功,佟國維居然怪他孫子伴讀不儘心,將他打了一頓罰跪祠堂,我恨不得闖去國舅府,將他的胡子都拔下來。”
“好了好了……”毓溪安撫著妹妹,一行人很快到了寧壽宮,要先向太後請安。
太後抱著念佟愛不釋手,對毓溪說:“這眉眼鼻子,全是胤禛小時候的模樣,你額娘見了,怎麼能不喜歡。”
毓溪笑道:“額娘犯愁呢,怕孫女像胤禛,長大了不好看。”
太後嫌棄道:“她就是貪心,像你自然是最好的,可我們四阿哥的模樣差哪兒了,模樣像胤禛,性情如你,這才好呢。”
說這話時,三福晉和五福晉也到了,毓溪本心情甚好地陪著太後玩笑,不料一轉身,卻見三福晉衝自己一臉的譏笑,那眼睛裡似乎說著:又不是你肚子裡爬出來的,像你才有鬼了。
毓溪隻怪自己多想,不願計較他人的嘴臉,偏偏她們被太後要求一同去向惠妃娘娘道賀時。
出了寧壽宮,三福晉便特地走到她身邊,不懷好意地問:“側福晉又沒來,你們永和宮規矩可真大,側福晉就不當人了?”
毓溪想起額娘之前教導的話,作為永和宮的長媳,她也是弟弟妹妹的仰仗,犯不著被三福晉欺負處處忍讓,便淡淡一笑,反問道:“嫂嫂若沒學規矩,我去請榮妃娘娘來,好好教導您。”
三福晉神情一怔,仿佛不認得眼前人,上回一道在宮裡時,烏拉那拉毓溪還人前人後都裝得溫良恭順,怎麼突然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