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人情or人命(2 / 2)

“不錯的身材。”澀澤龍彥評價了一句。

費奧多爾認為自己很難坦誠地感謝他的誇讚,於是他閉了嘴。

隻不過他閉上嘴沒過兩秒,就又聽見了上樓的聲音。

是太宰治。

他的視線下移,意外在他身邊看到了個黑白色的腦袋。

“哇哦,這裡這麼熱鬨?”太宰治挑了下眉,“魔人和收藏家?”

澀澤龍彥轉身改看太宰治。

費奧多爾得承認他鬆了口氣。

“這麼看我乾什麼?”太宰治被澀澤龍彥細致的打量搞得一陣惡寒,他直白地表示出嫌惡,“我是異性戀,隻喜歡小姐姐,對男人——尤其是你這樣的,沒有任何興趣。”

澀澤龍彥沒在意他的垃圾話,隻是認真地看著他:“你三圍多少?”

太宰治:……

他發誓他剛剛隻是口嗨惡心一下對方,但對方也不至於來真的吧。

——就算剛剛他有聽到澀澤龍彥問費奧多爾,但這不代表他能夠直麵這個非常奇妙的問題。

“三圍報一下,我需要給你做衣服。”澀澤龍彥冷靜道。

太宰治:……他可以不穿嗎。

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我可沒有收到你的邀請函。”太宰治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已經偷聽到兩人的對話這件事。

“我忘記了。”澀澤龍彥平靜道,“你把三圍告訴我,我可以回去補給你。”

太宰治發誓他可能一整年的無語數量都送給澀澤龍彥了。

“你是怎麼進入橫濱的?”太宰治無視掉對方的回答,問道。

“我有我的辦法,”澀澤龍彥說,他簡直可以算是鍥而不舍,“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隻能自己量了。”

太宰治一抬眼,就看見趴在樓梯欄杆上的費奧多爾饒有興趣的眼神。

見他看過來,費奧多爾眨眨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看好戲的欲望:“我會站在他那邊。”

“……”太宰治收回視線,又正好對上了澀澤龍彥認真的眼神。

他隻好不情不願地報出自己的身體數據。

老天,這真的很怪。

澀澤龍彥滿意地記下了,隨後他像個儘職儘責的裁縫一樣告訴了他們工期。

一次會麵就此結束……

當然是不可能的。

太宰治踩著欄杆翻了一層樓,直接越過澀澤龍彥站到了費奧多爾麵前。

費奧多爾站在原地,視線落到夢野久作身上,“我沒有想到你還有帶孩子的興趣。”

“畢竟老鼠喜歡偷東西,為了防止孩子因為玩具被偷獲得心理陰影,隻能帶著了。”

費奧多爾笑著,“我身上可沒有小孩子的玩具。”

“既然已經加入了我們,一千六百條人命又算什麼呢?”黑發青年低笑。

他完全沒有掩飾自己就是罪魁禍首的意思。

太宰治看起來絲毫沒有被他的挑釁牽動情緒,他攤了攤手,佯裝無奈:“沒辦法,誰讓我欠了某些人的人情呢。”

“你知道的,人情債最難還了。”太宰治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在裡世界中,儘管大部分人既不在意道德,也不在意法律,但他們很在意信用。

畢竟誠信是人與人交際之本,想要在裡世界中混得還像個樣子,就必須擁有一定的信用——沒有人想和一個隨時會背叛的人交往,不是嗎?

所以用人情做借口,就再合適不過了。

雖然他感覺澀澤龍彥看過那個視頻之後就不會再相信他的反叛了——但是誰知道呢?他太宰治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對於港口黑手黨他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順手還能送港口黑手黨幾份“大禮”,那沒道理對武裝偵探社他就不可以了,不是嗎?

他可以表現出一定的對誠信的重視,但不能太多——沒有人喜歡挖不走的彆家員工。

是的,人類有時候就是這麼雙標。

更何況他看澀澤龍彥也不像什麼很聰明的人。

至於費奧多爾,這位情報商能夠在裡世界混得風生水起,靠的可不是四處告密。

“這倒是。”費奧多爾點點頭。

兩人相視一笑,各懷鬼胎。

太宰治沒有在費奧多爾身上看到夢野久作的異能媒介,儘管他清楚那玩意絕對是費奧多爾拿走的。

畢竟費奧多爾根本沒費心掩飾。

不過有個問題,夢野久作在看到費奧多爾時沒有額外的反應。

以夢野久作的性格,能讓他心甘情願地幫一個不認識的人做事,那麼這個人不可能連麵都沒讓夢野久作看到。

但夢野久作又不是老狐狸,他看到熟悉的麵孔不可能無動於衷。

所以帶走夢野久作的不會是費奧多爾。

同理,也不是澀澤龍彥。

那麼就可以得出結論:費奧多爾一定有一個同夥。

費奧多爾往下瞟了一眼,笑道,“不如這樣,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我用這一千六百條人命來交換,是不是很劃算?”黑發青年歪歪頭,笑得溫和。

“先讓我聽聽代價。”太宰治說。

有軟肋的人就會這樣,他們總是容易被人拿捏。

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也許織田作之助在那個時候死亡會讓他變得更加無堅不摧,但他不會讓那發生。

所以他隻能忍受,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儘管太宰治可能甘之如飴。

他一邊說一邊往下瞥了一眼。

澀澤龍彥已經離開了,難怪費奧多爾會直接說。

他還有什麼事要做嗎?

“一定要現在知道嗎……?”費奧多爾咕噥,佯裝為難地皺眉思考,“算你欠我一個人情,怎麼樣?”

用他的人情換一千六百條人命,說實話,太宰治覺得不值得。

這種後麵兌換的“人情”往往才是代價最大的,因為擁有者會絞儘腦汁地把這份“人情”用到最需要的地方。

如非必要,太宰治不準備用這樣的方式達成自己的目的。

雖然他也可以拒絕履行,但彆忘了他之前說過的:信用在裡世界是極為重要的通行證。

“哇哦。”太宰治感歎一聲,沒什麼感情,“那我恐怕他們並不值得。”

費奧多爾看著他,表情有些遺憾,又帶些意料之中的平靜,“看來我們沒能達成一致。”

他當然不認為太宰治會答應,否則過去死在他手裡的亡魂都會爬出來表達抗議的。

一隻豺狼,無論他穿上多麼惟妙惟肖的綿羊外衣,也改不掉他豺狼的本性。

這就是本性難移。

費奧多爾聳聳肩,“既然這樣,我也隻能說「さようなら」了。”

什麼?

太宰治瞳孔緊縮。

費奧多爾彎著眸子,他舉起手,“現在,交易作廢了。”

就在剛剛,一千六百個橫濱百姓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在太宰治旁邊的夢野久作臉色蒼白,表情定格在害怕和恐慌之間。

比起太宰治的猜測,夢野久作作為殺死這些人的異能者本身,有著格外深刻的體會。

從他被抓進港口黑手黨以來,他們其實很少有用到他的地方,而他每次被放出來的時間也不長,能夠一次殺死的人從來不到四位數,最多也就三四百人。

一次殺這麼多人對他的負擔可謂不小,再加上對太宰治的恐懼,他幾乎要對自己的身體失去感覺了。

太宰治是真該看看他自己現在的表情。

夢野久作想。但他消耗太大,沒過多久就昏了過去。

費奧多爾倒是完全沒感覺,他饒有興致地欣賞太宰治現在的表情,漫不經心的想:

他應該改一改剛剛的形容,太宰治裝羊裝久了,很顯然變軟弱了。

但並沒有軟弱多少。

他看著太宰治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重新露出那副散漫的表情,“非常感謝你的幫助,我可以把這家夥送回去了。”

費奧多爾沒有攔著他——畢竟他又沒有什麼事情必需要太宰治幫忙,更何況對方現在明顯需要一點自己的時間。

他這麼好心的人,怎麼會攔著呢?

——

等到費奧多爾離開居民樓的時候,綠霧已經彌漫小半個橫濱了。

黑發青年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邀請函,拇指蹭了蹭邀請函上的燙金字體,“還是在老地方嗎?我該說你是自信呢?還是自大呢?”

異能體從綠霧中浮現,額頭上的紅色寶石晶瑩剔透。

費奧多爾笑意更深,他禮貌地躬身作出一個標準的邀請姿勢,異能體則是順勢將手搭在他手上,兩人便結伴而行。

“罪與罰是好朋友,是不是?”費奧多爾側臉對著異能體道。

異能體也跟著彎眸點頭。

在濃霧中穿行不是個好主意,綠霧比白霧更容易遮擋視線。

至少他沒想到他會遇到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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