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薄肉細,骨質生香。
好想吃掉。
小水母的隱藏於空氣中的觸手本能地朝少年攻去。
又一次,牠的刺疹在碰到對方皮膚的時候自覺消失不見。
小水母歪了歪頭。
雲鈺覺得身體癢癢的,他撓了撓胸口,盯著麵前的火堆。
烤熟的海蜇他已沒胃口吃,任誰經曆剛剛瘋狂的事情,估計也沒心情再吃。
吃貨如雲鈺,也是有尊嚴和原則的!
將海蜇拿開,於一旁放著。
用木棍翻出藏在篝火堆最下麵的紅薯,外皮泛焦,棍子一戳就軟,剛拿出來就有香味彌漫。
雲鈺感動得快掉眼淚。
還好,還好。
達爾文的棺材板好像又能保住了。
至少紅薯裡沒蹦出一個什麼紅薯精糊他一臉來。
剛烤好的紅薯滾燙,雲鈺扯了一張闊葉將之包裹,小小一團在手裡來回捯飭,等溫度降下來後,他伸手去撕。
指尖被餘溫燙到,雲鈺倒吸一口氣,抬手湊到唇邊吹了下。餓自胃邊生,胸腹空蕩蕩。他一咬牙,就著這股燙,把紅薯剝了一半,上嘴啃了口。
糯甜滿嘴,飽實的碳水感讓他覺得滿足。
雲鈺真想哭了。
三天。
他終於吃上了像樣的東西。
沒穿越之前整天在寢室和室友大喊‘我要一拳打爆地球’,現在穿越了,雲鈺真有點想那草台班子了。
按理來說,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可一口紅薯下去,他開始想念鬨騰的寢室,大學門口的小吃街,聽天由命的食堂,隨時可能被偷的外賣。
狗比世界癲是癲了點,但至少有人跟他一起發瘋。
哪像現在……
雲鈺幾口就把紅薯吞完,連帶著思鄉情愫一塊拆吃入腹。
沉湎過去的唯一作用就是叫人遠離現在。雲鈺拍拍自己的側臉,替自己加油鼓勁。
他要好好活下去!必須活下去!然後想辦法替原身報仇!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處理掉奇怪的水母,做好梯子取紅薯,以及想辦法修好通訊設備,對外呼救。
雲鈺清定思緒,拿著手裡的紅薯皮準備丟掉,餘光一瞥,發現盆裡的水母正隨著他的動作而左右遊動。
雲鈺驚訝:“哎,你也想吃?”
水母饞,但饞的不是雲鈺手裡的紅薯,而是他這個人。
在所有漫長無儘的歲月裡,唯有眼前這個少年,貼近他的時刻,牠能夠得到滿足的平靜。一旦分離,以往的嗜血狂躁就會再次湧動。習以為常地捱過數年,現在卻覺得分外難忍。
想要靠近,想要毫無距離地接觸,想要用觸手纏滿他身體再將他整個吞入——
“給吧。”少年蹲下身,把紅薯皮湊過來,被他啃過得一乾二淨仿佛洗過的紅薯皮都快發亮。“我印象裡水母是肉食動物誒,你們星際水母會報恩就算了,連這個也吃的嗎?”
牠才不吃!
水母想。
但上麵有少年殘留的氣息。
柔軟的觸手伸上前,將闊葉裡的紅薯皮裹走,順便趁機撫摸過少年的指尖,在他那被燙得發紅的指腹上溫柔遊離。
雲鈺忍了三秒,忍無可忍。
“禁止小水母偷摸人類!”
他伸手把小觸手撚走。
獵物的脾氣有點大。水母如是想。牠慢慢在水裡分解著紅薯皮,拚命從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