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山將徐萬福和許祿等人押回了守備官廳,便命宋大山帶著十幾個楊氏子弟去了守備營。
這一次他在守備營拿下了十幾名隊官,正好跟他一起來的楊氏子弟可以填補這些空缺。
有這些楊氏子弟在,楊正山可以將守備營牢牢抓在手中,就算韓承以後會有異心,也無法拿守備營做什麼文章。
守備官廳中也有牢房,不過隻是臨時關押犯人的牢房,守備官廳是無權處置犯人的,想要處置犯人必須要經過衛司衙門的鎮撫司才行。
楊正山先把人關押起來,至於證據,慢慢搜集就是了。
雖然現在他抱不上周蘭的大腿了,但是彆忘了這背後還有一個秘武衛,他相信秘武衛會把一切安排妥當的。
而且就算是秘武衛不出手,不是還有王彬嗎?
他相信王彬會支持他的。
就在楊正山將徐萬福等人關進牢房的時候,吳海找了過來。
“老爺,有位百戶大人想要求見您!”
“百戶!”楊正山微微詫異,“叫什麼?”
“他說他姓衛,前兩天還與大人見過麵!”吳海說道。
楊正山雙眸一亮,立即就想到了衛岑,“人在哪?”
“小的已經將人請到前院倒座堂中!”吳海說道。
這種登門拜訪的客人自然不能擋在門外,但也不能直接請到正堂中,所以就先安排在倒座房中的小廳堂中。
“把人請到正堂去吧!”楊正山吩咐了一句,便先去了前院的一間廂房中換了一身寬鬆的程子衣。
等楊正山來到正堂時,衛岑正襟危坐在茶幾旁。
今天的衛岑不再是一身黑,而是換了一身青色的勁裝,少了幾分神秘,多了一些乾練和冷傲。
“下官見過楊大人!”衛岑將態度擺的很正,主動向楊正山見禮。
楊正山微微點頭,看了一眼旁邊伺候的吳海說道:“你先下去吧!”
“是!”吳海躬身退出正堂。
楊正山坐在茶幾旁,示意了一下,說道:“坐下說!”
衛岑這才坐下。
“呂公公可有什麼吩咐?”
“提督大人讓下官來配合大人清查安源州走私一案。”衛岑說道。
楊正山捋著長長的胡須,定定地看著他,“配合,怎麼配合?”
“儘我所能,全力配合!”衛岑道。
楊正山笑了。
這倒是讓他感到意外,他原以為呂華會把他當槍使,沒想到呂華真的要用他。
如果呂華隻是想把他當槍使得話,隻會給他下命令,根本不會派人來配合他。
而麵對呂華的命令,楊正山還真沒有拒絕的底氣。
秘武衛鎮北司提督,連周蘭都要妥協,更何況他這個小小的守備。
“那就先跟我說說這走私案的具體情況吧!”楊正山試探的說道。
既然對方說要配合他,那自然要告訴他實情。
衛岑微微頷首說道:“事情要從承平二十三年正月說起……”
他詳細的說起了事情的經過,大體上就是因為胡族第一次入侵邊境的時候,秘武衛就從胡族身上發現了異常,然後對此展開了調查。
隨著循序漸進的調查,他們最終確認向胡族走私物資的勢力就在安源州。
不過在安源州的調查中,他們遇到了阻礙。
不是有人在阻止他們的調查,他們一直都是暗中調查,到現在都還沒有暴露,隻是他們找到的線索都是無頭線索。
“根據我們的調查,安源州城前守備曹涵、守備營千總徐萬福、知州林軒、兵備僉事郝兆先都有參與走私案!”
“另外還有靖安梁家,靖安梁家負責運送貨物,出售貨物,他們將鹽鐵、糧食、布匹等貨物運到關外,又從關外運回一些毛皮、藥材等貨物售賣,靖安梁家負責統籌這一切。”
“不過根據我們的調查發現,靖安梁家背後還有黑崖寨。”
聽到這裡,楊正山眉宇一挑。
“黑崖寨?”
“嗯,黑崖寨是一個江湖勢力,盤踞與重山鎮東部,在民間和江湖中都有著不小的名氣。”衛岑說道。
楊正山眼眸微眯,居然還牽扯到江湖勢力?
“然後呢?”
“沒有了,我們的線索隻查到了黑崖寨。能確定牽連在其中的人就之前說的那幾個人,至於安源州城內還有沒有其他人參與,現在還不得而知。”衛岑說道。
楊正山陷入了沉思,他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
“不對啊,這樣看起來黑崖寨好像是幕後主導者,可是一個江湖門派如何能讓一群朝廷官員為他們賣命?”
不是他看不起江湖門派,而是官員有官員的傲氣,特彆是文官,如林軒、郝兆先這樣的文官,絕對是恥與江湖武者為伍的。
彆說文官了,就算是武官也看不上江湖武者。
武者之間也是存在鄙視鏈的,處於鄙視鏈最高層的就是有官身的,其次是隱居山野的江湖名士,然後是混跡與紅塵的宗門弟子和武道家族的子弟,最底層的就是那些護院和鏢師之類的武者。
為什麼很多宗門弟子都喜歡從軍做官,就是因為官身可以給他們帶來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資源。
當然,修為的高低能打破這種鄙視鏈,但同境界之間,這種鄙視鏈是真實存在的。
一個江湖門派若是與官員有勾結,這是正常情況,可是一個江湖門派是絕對不可能讓一群官員賣命的。
“沒錯,此時背後的真正主使者絕對不是黑崖寨,我們懷疑幕後主使可能是慶王府!”衛岑沉聲說道。
此話一出,楊正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