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關,一座很普通的民宅中。
衛岑大咧咧的坐在堂屋內,在他身前站著一個身材青色長衫的中年書生。
“大人,不是我不願意幫忙,而是,而是~~”
中年書生支支吾吾的。
“我知道你想說這不是提督大人的命令,隻是我的命令而已!”衛岑麵色平靜的說道。
眼前這個中年書生也是秘武衛的人,秘武衛內部的人員分為很多種。
有常規的戰鬥軍隊,他們被稱為緹騎。
有負責查案、刺探的人員,他們被稱為暗探。
有專門負責刺殺的殺手,他們被稱為血刃,
有專門負責守衛皇城的,他們被稱為暗衛。
還有潛伏隱藏在暗地裡的密探,他們被稱為影子。
影子無處不在,秘武衛也無處不在。
衛岑的小隊屬於暗探,主要負責調查、刺探情報。
而眼前的中年書生就屬於影子。
“大人不要為難小的了!”中年書生苦著臉說道。
衛岑卻是搖搖頭,爾後他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你不必為難,這是提督大人的令牌,你是按照提督大人的命令行事!”
“事後我會向提督大人稟報!”
衛岑雖然隻是一個百戶,但他是呂華身邊的親信,在秘武衛鎮北司有著不低的地位。
名義上,他不得私自動用影子,但他有呂華的令牌,有便宜行事的特權。
中年書生看著呂華手中的令牌,隻能無奈的應道:“小的遵命!”
“嗯,事情辦妥之後,我會給你報功!”
說罷,衛岑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而中年書生愁眉苦臉的糾結了許久,衛岑讓他辦得事情真的很難辦。
“哎!”
他最終歎息一聲,也離開了院子,朝著總兵府的方向走去。
“陸先生!”
進入總兵府,不少碰到他的文吏和差役都恭恭敬敬的向他作揖行禮。
而他心不在焉的點頭回應著。
很快,他就來到了總兵府大堂一側的書房中。
書房中,梁儲正伏案處理著公務,而陸先生輕車熟路的坐在了旁邊的案桌上,不動聲色的拿起案桌上的文書看起來。
沒錯,他就是梁儲的文書,也是跟著梁儲一起長大的書童。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他是秘武衛安插在梁儲身邊的影子。
此時,陸先生根本無心處理眼前的公文,滿心滿腦子都是衛岑給他的任務。
雖然他是秘武衛安插的影子,但實際上他跟在梁儲身邊三十多來,從未幫秘武衛執行過任何任務。
原因很簡單,他的職責隻是監視梁儲,隻要梁儲沒有異心,他就不需要執行其他任務。
就在陸先生還在糾結的時候,梁儲突然抬起頭來,“陸壽,你知道鬆州衛指揮同知譚景泰嗎?”
陸壽驟然打了一激靈,“侯爺,為何提起此人?”
他心裡有些慌,因為衛岑給他的任務就是幫譚景泰晉升為鬆州衛指揮使。
現在梁儲突然提到了譚景泰,他忍不住多想起來。
是不是梁儲發現了什麼?
亦或者梁儲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梁儲沒有發現陸壽的異常,隻是看著手中的公文,微微皺著眉頭說道:“王彬推薦譚景泰任鬆州衛指揮使!”
陸壽聞言,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同時他的思緒飛快的轉動了。
機會,好機會啊!
他一直都在頭疼自己該怎麼提起此事,沒想到王彬居然會推薦譚景泰。
“侯爺,譚景泰此人出身於蘄州衛左千戶所,承平九年調入鬆州衛任指揮僉事,承平十六年升任指揮同知,此人在鬆州衛已有十七年!”
“十七年間,雖然沒有立過大功,但也算勤勉,不過之前沙平川紙張鬆州衛,譚景泰此人不願與沙平川同流合汙,一直都在韜光養晦。”
陸壽徐徐說出譚景泰的履曆。
作為梁儲身邊的文書,他對重山鎮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有詳細的了解,雖然以前沒有特意關注過譚景泰,但也能大體上記住譚景泰的履曆。
不過他顯然是在往譚景泰臉上貼金。
什麼勤勉,不過是碌碌無為罷了。
什麼韜光養晦,也不過是沙平川看不上譚景泰而已。
說實話,譚景泰在鬆州衛就是個擺設,彆說外人,就算是鬆州衛將士都很少有關注他的。
可是梁儲聽了陸壽的話之後,反而突然覺得這個譚景泰很適合鬆州衛指揮使這個位置。
鬆州衛因為沙平川牽扯了不少官員,此時整個鬆州衛都處於人心惶惶的狀態。
雖然嘉城還有王彬這個參將坐鎮,但是王彬畢竟不能一直在鬆州衛內坐鎮,所以這個時候鬆州衛現在很需要一個老成穩重的人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