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青霞從遼安府回來,帶來了鄭家大小姐的消息。
鄭曉的大女兒名叫鄭心念,今年十五歲,性格溫婉,屬於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長相也十分的清秀,最重要的是沒有婚配。
得到了這些準確的消息,楊正山也不再遲疑,親自寫了一封信給鄭曉送去。
鄭曉是見過林展的,林展是劉哲的學生,當初鄭曉來楊家的時候就見過林展,而劉哲離開遼東時,也帶著林展去遼安府拜訪過他。
不過這些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所以在收到楊正山的信件後,他提出見見林展的要求。
老丈人要考較一下未來女婿,這無可厚非。
楊正山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便讓林展去了一趟遼安府。
而林展到了遼安府之後,先是被鄭曉考較了一番,後又被安排與鄭心念見了一麵。
見麵的具體情況,楊正山不知道,反正林展回來時鄭曉就已經同意這門親事了。
接下來就是順理成章的談婚論嫁了。
而就在楊家和鄭家談婚論嫁的時候,京都皇城內養心殿內。
天剛蒙蒙亮,朦朧的光輝還無法穿透門窗進入室內,反而是跳動的燭火將房間內照的通明。
承平帝躺在床榻上,麵容憔悴,呼吸虛弱。
陳公公和一眾內侍服侍在床榻前。
“陛下,陛下~~”陳公公輕聲呼喚道。
承平帝費力的睜開眼,愣神的看著陳公公,良久才緩過神來,“傳旨,從今日起,太子監國,恭王和誠王入朝觀政!”
“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去擬旨!”陳公公應道。
“陳公公,太醫院使大人來了!”門外一個小太監輕聲說道。
陳公公看了看再次陷入昏睡的承平帝,緩緩直起身來,走到門外對太醫院院使孫萬真微微頷首,說道:“麻煩院使大人了!”
“不敢!”孫萬真瞥了寢室內的床榻一眼,微微躬身回道。
“咱家先去傳旨了,這裡就交給院使大人了!”
說罷,陳公公緩步離開養心殿,朝著太極殿走去,越是靠近太極殿他的腳步越快,神色越發的蒼白。
等他進入太極殿時,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
此時滿朝文武已經彙聚於太極殿內,正等著承平帝前來上朝。
時間已經過了上朝的時辰,滿朝文武都感覺有些不對勁,不過還是耐心的等著。
直到陳公公端著聖旨前來傳旨,諸臣才知道承平帝病了,無法上朝。
如果承平帝隻是生病無法上朝,眾臣還不會太在意,這幾年承平帝的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時不時會感染風寒或生個小病,經常會出現停朝的情況,眾臣已經習慣了。
可是現在承平帝居然讓太子監國,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了。
“陳公公,我等現在能否麵聖?”
待陳公公傳完旨意,內閣首輔李思遠站出來問道。
陳公公瞥了幾位閣臣一眼,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太醫院孫院使已經在為陛下診治,諸位閣臣可現在文華殿等待,若陛下有召,咱家會傳諸位閣臣麵聖的!”
群臣麵麵相覷,一時間居然沒有人說話,陳公公也不多說,抱著聖旨就出了太極殿,接下來還要給太子、恭王和誠王傳旨。
殿內,劉元府看著陳公公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寧國公周茂也是瞥了一眼。
眾臣又開始議論紛紛,有人擔憂,有人心懷鬼胎,也有人默不作聲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都察院左都禦史關文碩碰了碰劉元府,壓低聲音問道:“老大人,陛下是不是病的很重?”
劉元府瞥了他一樣,老神猶在的說道:“慎言!”
都察院左右都禦史雖然是同級,但大榮各部官職向來是以左為上。如都察院都是由左都禦史掌院事,而右都禦史大多都是外放總督或巡撫加銜。
劉元府在都察院是個特例,他之前也曾被外放做過總督,不過後來被罷官歸鄉,再然後承平帝起複了他,官複右都禦史,卻不敢再將他外放,原因很簡單,這小老頭太能搞事情了。
承平帝原以為讓他呆在都察院,他就能老實一些,沒想到這小老頭居然在朝堂上對著他一陣懟。
承平帝氣惱直接把他發配到重山鎮去了,也就是迎河堡。
後來都察院出了一點事,上任左都禦史被承平帝罷官免職,都察院需要有人挑大梁,承平帝這才又起複了劉元府。
劉元府回京後,大概是因為年紀大了,脾氣不像以前那般剛烈了。
所以這幾年承平帝看他也順眼多了,不過鑒於他之前的冒犯,承平帝肯定不會再給他升官,所以他就一直待在右都禦史的位置上。
都察院內,關文碩雖然在劉元府之上,但實際上關文碩還不到五十歲,算是劉元府的後輩。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關文碩都很尊重劉元府的意見。
聽到劉元府的提醒,關文碩連忙擺正身姿,閉口不言。
而站在前列的內閣輔臣也是一個個默不作聲,仿佛都睡著了一般。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太子、誠王和恭王聯袂而來。
太子進入殿內,臉上儘是凝重和擔憂之色,誠王和恭王同樣是滿臉的擔憂,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這幾位的心思肯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