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年幼,一次冰封就很耗費心神,更彆提加上一招碎裂。
剛出生的蟲子外殼不如成蟲堅硬,可也是不容小覷的。小雪團一力碾壓,想必損耗極大。
晏微涼讓人安撫好孕婦,自己則拎起小雪團:“那就休息。”
小雪團弱弱答應一聲,變回項鏈纏繞在晏微涼脖頸上,陷入沉眠。
晏微涼在部署。
他不日前就讓布蘭特將金剛族贈送的材料送去交給楚餘溫,用來修複艾利,升級亞倫。順便也是讓布蘭特回帝國看看情況。
現在的難題是……這些孕婦這麼辦?
全殺了是不可能的,晏微涼不是暴君,更不是昏君。這是在自取滅亡。
至於打胎,也有孕婦試過,用常規方法沒有效果。
做剖腹手術?要是普通的手術當然沒問題。可誰也不知道被寄生蟲卵的孕婦被剖開會發生什麼。會不會直接放出那些蟲子,孕婦也死在手術台上?會不會蟲卵傳播開,讓整個城市乃至聯邦陷入危機?後果太嚴重,沒人敢動。
他們並不知道寄生的媒介是什麼。為什麼偏偏是這些孕婦被寄生了?她們是接觸過什麼東西嗎?還是隻是隨機?
沒有人知道答案。
孕婦們會一個接一個生產,然後一個接一個死亡。
她們的命該怎麼保。
晏微涼問過清墨這個問題,清墨的答案是他需要時間占卜。
人魚族大巫師在精神力與戰鬥力外,還天生掌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巫力。可以通曉過去,預知未來。
隻是總要付出點代價。
巫師府的書房裡,姬玉低眸:“你沒有告訴王,上回你預知到蟲族的畫麵,已經精神力受損。你可以多休養幾天……”
這次又要占卜這麼重大的事,就算是清墨也受不住。
“來不及的。”清墨搖頭,“我多休息幾天,就會多死很多人。我既然擁有這種力量,總該做點什麼。”
在他看到的未來裡,無論是人類還是聯邦種族,都在蟲族的巢穴裡成為俘虜。這絕對是一場浩劫。
“可你——”姬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明白事關重大,就算有一萬個擔心,也隻能隱忍下來。
清墨忽然勾了絲笑:“小鯽魚,你是在擔心我?”
姬玉麵色淡然:“你上次占卜完,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撐到繼任大典結束,回來後就昏迷了兩天。要不是我——”
“噓——”清墨忽然伸出一根食指抵住他的唇,“我知道,小鯽魚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我兩天。”
姬玉眼眸一眯:“墨魚!”
清墨愉悅地笑了兩聲:“彆擔心,我可以的。你要是放不下,就握住我的手,源源不斷地給我傳輸精神力,免得我精力不足。”
姬玉果真就握住他的手。
清墨不著痕跡地捏了捏,變得正色,開始占卜。
蟲族之變該怎麼解決……
蟲族之變該怎麼解決……
蟲族之變該怎麼解決……
清墨闔眸凝神,集中精力,尋找著問題的答案。
掌心溫度發燙,是姬玉的精神力在源源不斷的傳輸。
清墨突然睜開眼睛,緊盯著水晶球,捕捉到一個個一閃而過的畫麵。
先是靈魅族長的嫣然一笑。
再是鳳凰劃過黃昏火燒雲遍布的天空。
然後是一個冰雪冷豔的少年。
接著是日不落帝國。
最後……最後……嗯?!
清墨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臉突然一紅,中斷了這次占卜。
不過他的畫麵本來也已經看的差不多了。
“怎麼樣?”姬玉這一句,問的既是清墨的發現,也是清墨的身體。
說實話,他現在更關心後者。
清墨麵色本該蒼白,此刻卻紅的厲害。因為姬玉的精神力支撐,他並沒有受到過大損傷。
“我沒事……”清墨突然抽回自己的手,“我去告訴王。”
姬玉望著突然空掉的手,愣了愣。
黑發青年已經落荒而逃。
清墨去重紫宮的路上都一路臉似火燒。
他在想該怎麼組織語言,跟王彙報他看到的情況。
關係到生死存亡,他當然不能有半點隱瞞。
可是該怎麼說呢?
難道要他跟王說:“王,我看到了我和小鯽魚在交尾。”
???
在那個畫麵裡,他墨色的魚尾纏繞在姬玉的魚尾上。
大片大片的血珊瑚中,青年靠著他的肩膀,子鱗裡的母珠被灌溉得發光。
更恐怖的是,姬玉還低聲說了句話。
“……阿墨,會不會懷孕啊?”
清醒後的清墨直接落荒而逃。
懷孕是不可能懷孕的。姬玉雖然偽裝成人類的Omega,本質卻是人魚族的雄性。
雄性不可能懷孕。
這一定是在暗示什麼。
清墨剛才是占卜,不是預測。那些零碎的畫麵串聯在一起,隻是代表解決蟲族的方法就在其中,那些畫麵並不是未來,也不一定會在現實中發生。
隻能說明,要想平安度過這次劫難,需要有人結合懷孕……
隻不過清墨看似活的通透,其實很單純,腦子裡對這種事毫無概念。水晶球為了表現出這一點,隻能選取他內心中渴望的那個人給他演示一遍。
他……喜歡那條鯽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