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青雲山,傍著清水河的大河灣,隸屬於東陵國東麵的朝雲府清河縣岔河鎮。
灣子裡錯落有致的分布著百來戶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暮色中的小村莊漸漸的升起了縷縷炊煙。
本是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刻,村尾的安老頭家此刻卻是愁雲慘淡,全家都處在極度擔憂中。
安老頭的大兒媳婦李氏懷胎十月,一朝臨盆從昨兒個半夜便開始腹痛,可經過了一夜,眼看著又過一天,太陽都快下山了,孩子卻遲遲生不出來。
安老頭一把拉住不知道從他麵前第幾次經過的安老大,安大海道“行了,彆走了,晃得我頭都暈了,你媳婦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不會有事的。”
隻是這話說的連他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這一腳出不出的來全靠運氣,而且這次的情況確實不同之前的幾次。
被老爹說過了,安大海便不走了,隻是臉上的擔憂更勝,眼睛不時的朝門的方向看去,恨不得把門給戳出一個洞來。
安老二安大山上前拍了拍他大哥的肩膀“大嫂吉人天相會沒事的。”
安老三安大川也上前安慰道“放心吧大哥,娘和二嫂還有蘭娘她們都在裡麵,她們都生過,都有經驗,肯定能幫著大嫂母子平安的。”
蘭娘是安大川的媳婦吳秀蘭,兩人育有兩個兒子,大的是六歲的安文傑,小的隻有三歲叫安文奕。
安大海雖然點著頭,可一點沒被安慰到,他媳婦已經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了,可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樣用了這麼長時間的。
而李氏之所以遲遲生不下孩子來不是因為胎位不正,也不是難產什麼的,而是因為孩子不願意出來。
……
安然的母親生安然時難產,後麵懷過幾次孕卻總是習慣性流產,丈夫嫌棄她生的是女兒,又不能再生了,便有了外遇。
父母離婚後,母親把自己被丈夫背叛離婚的錯都怪在安然身上不肯要她,父親本就嫌棄她是女兒,對她愛搭不理,從來就沒有好臉色。
安然是和爺爺奶奶一起長大的,爺爺是村裡的土醫生,平時給村裡的人看個病輸個液開副中藥什麼的,奶奶則是個地地道道的鄉下農婦。
安然當初生下來時便被親爸給扔進了垃圾箱裡,是聞訊趕來的奶奶及時把她抱出來她才有幸活下來。
雖然在爺爺和奶奶的威壓下,親爸親媽不得不重新將她養在身邊,但自從五歲父母離異後兩人都不要她,她便隻能跟著奶奶種菜賣,看著爺爺給人治病。
長大以後也是自己打工做兼職賺生活費上的大學,對於親生父母則是當做沒有。
原本日子艱苦,但小姑娘還算樂觀,性格也陽光。
可隨著爺爺的去世,小太陽一樣的安然一下子沉寂了下來,等到奶奶也走了,安然的世界崩塌了。
處理完奶奶的後事後,哭乾眼淚的安然乾澀著眼睛,戴著奶奶臨終前留給她的鐲子,漸漸入了夢。
夢裡,她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裡有一汪清泉,一池藕荷,一畝田地,幾本古籍,和一把天平秤。
地有三分水田七分旱地。也不知怎麼的,看著光禿禿的田地,她心裡很是不舒服。
見一旁天平秤的一邊托盤上有一包種子,也不管是什麼種子。
安然拿起土地旁的鋤頭就學著記憶中小時候奶奶種菜的樣子開始翻地點種子,就好像奶奶還在身邊一樣。
剛把種子點完,就看見剛剛的秤盤上又多出來一包種子,打開一看,居然是穀子。看了看還光著的水田,她便把穀子給撒到了水田裡。
再回頭來看天平秤,可能是因為田地都種滿了,現在秤盤上麵已經沒有種子再出現了。
這會兒靠近才發現這秤上麵的標尺居然沒有刻度而是寫著一句話“回歸田園,以物換物”。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