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四十八】~【五十】(1 / 2)

【四十八】

瞧我可憐的男友說話都不利索了,相良你對人家姑娘到底做了什麼才能讓人說出這種紮心的話啊。

籠島雪奈想當作無事發生都沒辦法。

“她在說我嗎?”

來自男友靈魂深處的拷問對她造成重擊。

鬼知道皆川櫻怎麼就突然好心來提醒了!那家夥不是視她為對手嗎!

“她就是我說的看上相良的女孩子。”雪奈看著她遠去還不小心崴了腳趔趄了一下的背影說道。

她轉過頭來握起小拳拳,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不過她貌似誤會相良是我的男朋友了,真苦惱呢,都不聽人解釋。”

隻能這麼說了,難道她要直言對方因為跟她作對所以想搶她男人嗎,太尷尬了。

片桐智司思索了會,了然道,“是相良對她做了什麼了嗎?”

聰明,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應該是吧。”她歪頭想了想,“相良君對女孩子好像沒什麼耐心的樣子?”

智司說道,“那家夥嫌她們太聒噪了。”

……真的是憑實力單的身。

“那你呢?”她湊上前,追問道,“智司會嫌我煩嗎?”

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往前走,輕描淡寫道,“這種問題還需要答案嗎。”

她笑了笑,眼睛彎成月牙。

“既然是相良的麻煩,那就讓他去解決。”他說道。

雪奈點了點頭。

就算原先是她的麻煩現在也變成相良的麻煩了,誰讓那家夥比她還能拉仇恨啊,簡直……意料之中啊。

“就是莫名被說了一通有點火大。”他皺起眉來,拉著她的手也不自覺收緊。

是錯覺嗎,總感覺有點委屈的樣子。

“她的話你不要在意,是針對相良的啦。”她趕緊勸慰道。

他說,“我沒有很在意。”

她笑著擺了擺手,“而且說什麼家暴,對高中生說這種話太莫名其妙了,那些的前提也得結婚吧。”

智司的腳步有那麼一瞬間頓了頓。

“……結婚。”

重複了一遍她最後兩個字,他陷入了迷之沉默。

她的手被包裹在他掌心裡,一路牽著跟上他的腳步,也陷入了沉默。

完了這氣氛怎麼有點奇怪。

她才談沒多久的戀愛就要因為這麼現實的問題出現裂縫嗎!

“那種事情……”她急著說些什麼拯救一下這尷尬的氣氛。

“那種事情。”智司的音量覆蓋了她的聲音,他沒有回頭地目視前方,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呼出口氣仿佛想定了一樣。

“畢業後再說吧。”

雪奈楞了楞。

居、居然還認真想了嗎。

她有些不知該說什麼,低頭看著腳下一步一步往前的步伐,被日色拉長的影子一長一短,相互交疊在一起。

該說她比較現實嗎,對於未來,她從未暢想過,到目前為止的每一步也都是按她設想的最完美的狀態而去踏步,仔細一想,她好像從未真正憑心意去選擇,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她也不清楚。

隻要能做到極致的完美,那其他事也無所謂,懷報這樣的想法,好像,不知不覺就成了一種習慣。

可是仔細想來那樣的追求未免也太過空泛。

那就任性一次吧。

她手按在了自己心臟的位置,感受跳動。

“那約好了,智司。”

我與你的約定。

臉上的熱度明顯地上升,她彆過頭去,手上是他寬厚的手掌帶來的暖意,跳動的心口升起了一種名叫安心的情緒。

“還有……”智司頓了頓,正色道,“我是不會家暴的。”

……你果然還是很在意吧!

【四十九】

鈴蘭男子高等學校,2-1班。

“砰——”

灰暗的教室,暴力正在宣泄。

年久失修的白熾燈亮著黯淡的光,那流動在冰涼地板上的血花,在冷調光線的映照下泛著幽涼的奇異色彩。

破舊教室淩亂的桌椅,碎了一地的玻璃殘骸,遍布的塗鴉,被肆意破壞的公物彰顯暴力的痕跡,無一不在昭顯這是極惡不良的聚集地。

倒下的人在這場鬥毆裡被全方位地碾壓,無論是速度、力量、技巧,敗得毫無還手之力,然而正在施加暴力的人依舊毫不留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隨施暴者喪心病狂的笑聲,扭手關節、指關節、翻腕、膝蓋等凡是人體非致命的有效打擊部位,統統遭到痛擊。

對於在讓對手生不如死的同時又不至於重傷,他相當有經驗。

撕心裂肺的嚎叫回蕩了整個教室。

“真是可怕,完全不想跟這男人作對。”

即便是一旁屬於他勢力的鬼塚軍團成員也不由發出後怕的感慨。

“拓怎麼了,生那麼大氣。”長澤吐出一口煙圈,皺眉問。

“好像是中居那家夥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白石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看著眼前的場景眥牙裂嘴地說道。

“該收手了,拓。”

長澤兩指並攏掐滅了煙頭,隨手一扔後跳下書桌,幾步上前格擋住拓的胳膊阻止下一步行動,那生猛的勁道差點連他都招架不住,這家夥真是越來越可怕了。

“再打下去他會死的。”

作為鬼塚軍團的左右手,他有義務製止老大的任性妄為。

最後一腳踩在了後腦勺,被喚作拓的男子喘了口氣,額前淺灰色的碎發往後捋去,他狠狠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桌椅,頓時帶動了一堆桌椅轟然倒塌。

“媽的。”

他喘了幾口,甩開長澤的手,一場熱身運動後身體有些燥熱,他脫去黑色羽織外套,氣勢洶洶拉開窗戶,手架在窗框吹著風,企圖消掉無名火。

如果單看臉的話,沒人會相信他竟然是鈴蘭的頂點。

那頭後天染上去的淺灰頭發是一種介於黑與白之間的顏色,沒有色相和純度的灰單調幽冷,極易讓人暗淡。

可是在他身上卻不同,少年氣質堅韌而自成灑脫,仿佛為它重新賦予了色彩。

戴著耳釘,大粗金鏈子加身,黑色的衛衣能很好地營造沉著的氣息,那清新俊逸的眉眼依舊第一眼無法讓人生出恐懼。

正因為如此,即便站到了頂點,偶爾還是會有不長眼的拿他的臉說事。

見他收斂了脾氣,鬼塚軍團的成員終於有勇氣跟他搭話了。

“拓怎麼每次打架都要穿外套。”

問話的人一聽就是個新來的,這種問題凡是跟著拓時間久了的都知道。

“以前校服染上血的時候我姐就知道我又打架了。”談起姐姐的話題,拓的心情明顯愉悅了。

“為了不讓她擔心,後來我就習慣穿外套打架了,反正黑色染上血看不出。”

“又是你姐。”白石笑嘻嘻地說道,“總是說你姐,怎麼沒見你給我們看看照片還是什麼的。”

完了,這家夥踩到底線了。

長澤不忍直視地彆過頭。

果不其然,拓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方才還是天高雲淡現在則是狂風暴雨。

他上前猛地提起白石的衣領,“你這家夥該不會在打我姐的主意吧?”

“喂喂喂彆衝動啊。”白石流著冷汗勸道,“我都沒見過你姐,怎麼可能打她主意。”

“嗬。”他鬆開了手。

………………太無理取鬨了這個姐控。

當然他們是不可能把這話說出口的,不然下場就是跟地上躺著的那個人一樣。

這個男人太過危險。

轉入二年級沒多久就攪得天翻地覆的怪獸級人物,鈴蘭現任頂點,人稱「瘋狗」的籠島拓也。

沒有道義和憐憫,為達目的誓不罷休,勝負在他眼裡無關緊要,隻要能讓對方受傷即便咬也要咬下一塊肉。

絕對的惡犬,鈴蘭絕對不能招惹的存在。

一旦被他盯上,那可是不死不休。

不過處在鬼塚軍團的他們倒不用擔心這個問題,雖然這家夥的性格很是喪病,但對於底下的勢力極其護短,鬼塚軍團是他的臉麵,隻要不觸及他的逆鱗,在鈴蘭就可以為所欲為。

毫無疑問這個姐控的逆鱗就是——

“就你們這些家夥也彆想見到她!!”

一旁同屬鬼塚的長登蹲在講台上,笑道,“話不是這麼說啊拓,我們沒打算打主意,可你姐身邊也總會有的。”

“這個年齡的女孩子,總會談戀愛什麼的。”

“哈啊?”提起戀愛拓也的表情顯然更陰沉了,“那先跟老子乾一架獲得我認可再說。”

“你姐不介意?”

“那就與她無關了。”

不過這倒是提醒他了。

他將黑色羽織甩於後頭,手穿過袖口穿上外套,翻飛的衣身後麵鬼塚兩個大字遒勁有力。

穿過陰暗的走廊,轉過樓梯口,直出校外。

他掏出手機撥下一個熟悉的號碼,電話接通的那刻他音色頓時變了個樣,沒有在鈴蘭那種陰沉可怖的氣勢,反而是一種陽光活潑的感覺。

“呀,源治,最近還好嗎?”

“你這家夥,沒大沒小的。”電話對麵的人笑了一聲。

“咱兩誰跟誰啊。”

“怎麼突然打給我,難道在學校把誰打殘廢了?”

“我下手有分寸,保證醫院躺不超過兩個月。”

源治散漫的聲音略帶警告,“彆太過火了,真不知道以前那個小不點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

“哈哈哈哈哈。”拓爽朗地大笑,“極東會的人我這邊已經解決掉了,我姐那邊呢?”

“暫時解決了。”

拓也皺眉,“還隻是暫時嗎?”

“畢竟雪奈性格溫軟又沒有殺傷力,是最顯眼的靶子,安心吧,在千葉的地盤還沒有人能越過我動手。”

“那就好,拜托你了源治。”拓鄭重地說道,“還有那些打她主意的花花草草也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