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處理完畢,她緩緩收了藥,不緊不慢地說道,“拓也他曾經差點殺了人。”
他猛地抬起頭。
這個對於普通人來說都過於遙遠的詞,套在高中生身上,顯得更加不可思議。
她的表情冷冷淡淡,仿若在說著什麼平常的事一般。
“那時候……我遇到了一點危險。”
說得那麼風輕雲淡,可片桐智司知道,能讓那個人發瘋的,必然不隻一點。
“那一天,他失控了。”
仿若想起了什麼可怖的事情,她臉色有些蒼白,她捋起了袖子,胳膊內側有一道幾厘米長的淺淺疤痕,明顯地被刀劃傷的痕跡,“這是我阻止他的代價。”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亦或者更久以前,應該說,從生活在那種環境開始,他就注定成長為我所陌生的樣子。”
“母親去世的打擊再加上傷害到我,他跟我做下了約定。”
她笑了笑,“我隻希望他能過正常的生活,不要再重複那條路,如今看來卻不儘然。”
“哪有那麼容易。”她輕歎氣,“能約束他一段時間就勉強約束,幾年來他一直在成長,他若是再失控了,這次……”
“那就由我替你做。”智司應道。
她驚訝地抬眸看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入了溫熱的懷抱,她楞了楞,下意識收緊胳膊,擁住了他。
“你承擔的責任已經夠重了,偶爾交給我……也沒關係。”
她揚唇輕笑,閉眼感受他懷抱帶來的溫暖,“你偶爾還是挺有情調的嘛。”
智司,“……”
‘咳咳咳——’
突然從某個角落響起了做作的佯咳聲,仿佛一口陳年老痰都要被咳出來的既視感。
雪奈後知後覺這是什麼情況,有些羞赧地退出了懷抱,望向來人。
“那個……長澤君?”是這個名字吧。
“你好,姐姐大人。”長澤躬身打了個招呼。
她歪頭笑道,“你是拓也的同學,跟他一樣稱呼就好。”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長澤麵色猶豫,他遲疑了一會,才踏前兩步,正要開口,身後的腳步聲讓他果斷閉上了嘴。
“長澤——”拓也散漫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你該不會在做什麼多餘的事吧。”
“沒有。”長澤應道,“我隻是打個招呼而已。”
僅此而已,他還什麼都來不及做呢。
拓也警告意味十足地瞥了他一眼,徐徐收回視線,他將相良往前推兩步,拍了拍手。
“這位同學已經沒事了哦,你們可以回去了。”
少在鈴蘭礙他的眼。
雪奈看了看時鐘,也順勢說道,“那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唉?”拓也睜大了眼睛,委屈地說道,“這麼快。”
她輕柔地拍了拍他的頭,“明天還要參加競賽,我要早點回去,下次再來看你吧。”
“啊對了。”似乎想起什麼,她從背包裡掏出一個精致的便當盒,“我帶了你最喜歡的甜品。”
拓也開心地正要接下,旁邊教室的窗口突然伸出一顆腦袋,疑問道。
“老大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
拓也仰頭深吸了口氣,終於忍不住吼出那句他忍很久的話。
“場合!白石!!你他媽說話能不能看點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