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裡的小家夥又輕輕踹了她一下,像是回應。
盛溪鼻子一酸,狠狠眨了下眼。
她看向周圍,等候室裡都是準備做手術的孕婦,有些神情輕鬆,還有些則不舍地落著淚,共同點是,她們身邊或多或少都有人陪著,和她們說著話,亦或輕聲哄勸。
唯獨她,孤身一人。
下腹再次傳來異動,輕柔的衝擊感打斷了盛溪的思緒,仿佛在告訴她:你不是一個人。
盛溪擦了擦眼角,自從懷孕,她就變得有些多愁善感。
她迷茫地撫摸著肚子,方才還堅定的心再次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這裡麵住著一個小生命,她真的要扼殺對方到降臨這個世界的機會嗎?
哪怕被談飛遠傷透身心,盛溪依然覺得,這個世界是很美好的,如果不能親眼看看,那實在是太遺憾了。
盛溪想打掉這個孩子,也並不是失去工作後遷怒對方,而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從現實來講,她想再找一份工作,這孩子確實是一個累贅,而懷孕這四個月以來,盛溪也從未體驗到過即將成為母親的喜悅,相反她受儘折磨。
這個孩子,本就不是備受期待的結果。
哪怕盛溪一開始願意生下來,然而麵對現實,也隻能選擇放棄。
可現在,她感受到了。
就好像一直悉心栽培的種子,在她準備放棄的那一刻突然破土而出,努力伸展著嫩芽,仿佛想要告訴她:彆放棄呀,總有一天它會長大開花。
這一刻,之前那些受苦勞累為種子澆水施肥的日子,似乎都成了鋪墊,是值得的。
猶豫許久,盛溪慢慢站起身,走出了醫院。
*
時光飛逝,轉眼間過了五年。
盛繁星平安長大,由於從小就展露出遠超同齡人的智慧,又乖巧懂事,四歲時盛溪就送她讀了幼兒園大班,如今她已經是嘉泉市第一小學一年級的一名學生。
上個月過五歲生日時,7777曾提醒她,原本的世界線就是從委托人五歲後開始的。
這之後,盛繁星就一直在偷偷關注談氏集團公布的總裁行程,連續一個月,談飛遠都遲遲沒有動身前來嘉泉市的打算。
直到昨天,他終於啟程。
這也就代表,談飛遠與盛溪再次相遇的日子,應該就在這兩天了。
下午五點,隨著“叮鈴鈴”的放學鈴聲響起,一群小朋友抱起書包就往學校外麵衝,盛繁星也不例外。
接孩子放學的家長、車輛將整個校門口圍得水泄不通,盛繁星背著書包出來,一眼就看見等候在樹蔭下的盛溪,立刻邁開小短腿跑了過去:“媽媽!”
盛溪蹲下來張開雙臂,等她撲進自己懷裡,順勢接過書包掛在了手臂上,將人抱進電動車前麵的安全座椅中。
等盛繁星乖乖坐好,盛溪也坐了上來,開著電動車駛離學校,一邊關注著路況,一邊問:“我們先去買菜,星星晚上想吃什麼?”
“想吃水煮魚。”
“好,那我們去超市買一條大黃花魚做水煮魚吃,這個刺少,你吃起來也容易。”
六月底,嘉泉市這邊正是吃大黃魚的季節,盛溪這幾年為了省錢,也為了照顧孩子,基本上都是自己做飯,自然也練了一手好廚藝,對各種時蔬生鮮的價格和最佳食用季節也了若指掌。
在超市逛了一圈,買了魚和一些蔬菜,又買了些酸奶零食,盛溪騎著電動車帶孩子回家。
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城市將孩子拉扯大,其中的艱辛和勞累自不必說,不過那些早就都過去了,盛溪從來不是喜歡沉溺在過去的痛苦中無法自拔的人。
如今,她在一家瑜伽培訓機構承擔瑜伽老師的工作,收入還算不錯。
隻是畢竟少了一個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