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漪一頭撲在了蔚呈肅的懷裡,她甕聲甕氣地詢問:“那皇上會不會覺得,妾身是一個不祥之人。畢竟每一次召見妾身,都有這樣的意外,您會討厭妾身嗎?”
“當然不會。”
蔚呈肅輕笑一聲,低下頭捏了一下她的臉:“朕心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將彆人的錯,怪到你的頭上。”
“你什麼都不要想,安心將身上的紅疹去除。待到紅疹褪去,朕定會把前幾次的遺憾,一一補償給你。”
林漪這才露出安心的模樣,乖順地點了點頭。
她複又看向還跪在地上的兩個侍衛,怯怯地問:“皇上,那這兩個人,您打算如何處置?”
蔚呈肅眼底的笑意疏散,瞬間凝結成一片寒霜。
“拖下去,杖斃!”
回到雲雪閣後,輕水看著朱鵲所住的屋子如今空落落的,頓時心情大好。
“太好了,這一次也算因禍得福,徹底除去了一個禍患。此前她那麼針對你,皇上卻隻是將她給禁足了,我就一直擔心她出來之後,因對你心生怨懟,會再做壞事來害你。這下,可以放心了。”
“嗯。”林漪低著頭,替自己塗抹著太醫院送來的藥膏,雖然是在回應輕水,卻像是興致缺缺,反應平淡。
“除去了一個敵人,你不開心嗎?”
林漪撇了撇嘴:“敵人?她還遠不夠格。”
“這倒是。”輕水托著下巴,看著她的動作,有些期待地開口:“要是皇上能一探究竟,查到背後主謀就好了!你說,會不會繡坊的人自知死路一條,也懶得再替她遮掩了,直接把她給交代出來?”
林漪被她的話逗笑了:“做夢呢吧?來,把你的手給我,替你也抹點藥膏。”
輕水把同樣起了疹子的那隻手遞給他,不服氣地反問:“為什麼說我是在做夢呀?我說的這種情況,也不是沒可能的。聽說宮中犯了事的宮人,都會送到戒律司去受罰,少不了嚴刑逼供。如果他們能儘快招出真相,還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那朱鵲好歹是四品官員的女兒,寧願裝瘋賣傻,被打入冷宮,都不肯吐露半個字。另外兩個侍衛,更是難逃死劫,同樣守口如瓶。你覺得,繡坊的涉事宮人,敢將實情和盤托出嗎?”
輕水不甘地看她:“那皇上呢?皇上不是說要保護你、給你主持公道嗎?上一次棲寒沙的事,他已經放過去了,這次會不會重視起來?”
“會才奇怪。”
“你早就知道他會怎麼處理了?那你乾嘛在春暖閣發那麼大的火,害得我以為,你是打定主意要跟皇上討個說法呢。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沒這個想法。”
林漪勾了勾嘴角:“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必須要讓皇上知道,我很清楚朱鵲並不是真正要害我的人。甚至我對於元凶的身份,也心知肚明。”
“這樣一來,他才會對我產生愧疚之心。堂堂帝王,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完全護住,要我這樣一個弱女子,在後宮之中擔驚受怕。你覺得,他會作何感想?”
輕水似懂非懂:“即便如此,他不也還是會放過季貴妃嗎?”
“但他的心裡,會埋下一顆芥蒂的種子。我要做的,就是間隔不斷地,持續澆灌這顆種子,等著他生根發芽,長出枝葉,直到有一天,他再也無法忽略。而那一天,就是季思嫻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