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彰沉吟道:“禦史台同氣連枝,得罪了一個禦史中丞,很可能會和他們結下梁子。”
說到這裡,季遠彰搖了搖頭:“你啊,還是年輕氣盛,姚照指責老夫的那幾點,不痛不癢,根本不會對老夫造成什麼影響。可你這麼行事,反而容易僵化六部和禦史台的關係。”
秦子秋後怕地看著他:“這……是下官唐突了!”
“罷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也無用。這件事,你儘量推脫給大理寺去跟皇上彙報,隻從旁協助,切記不要讓皇上覺得,此事是我尚書省推波助瀾、故意為之。”
秦子秋連聲答應:“右相放心,得您這麼一提點,下官已經明了其中的利害,定不會肆意妄為的。”
“嗯,下去吧。”
從馬車裡跳下來之後,秦子秋微笑著目送季遠彰的車駕走遠。
隨後,他臉上原本掛著的恭敬之色,也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轉成一抹冷笑。
眼見周圍無人注意,秦子秋漫不經心地走進一條小巷,隨後七繞八繞才在一處停下,又熟練地在一扇小門上先敲了兩下,又敲了三下。
這小門從裡麵開出來一條縫,秦子秋推門而入,赫然進到了晉王府的後院。
孟七正蹲在書房門口吃燒雞,才剛將整隻雞給分開,身前就晃過一道人影,搶走了最大的雞腿。
秦子秋把雞腿放在鼻尖聞了溫,滿意地咬下一大口:“這味道,真不賴啊!”
“你乾什麼!”孟七氣得要踹他:“這是我排了一個時辰的隊,從陳記買回來的,你小子一來就搶走我的雞腿!”
秦子秋翻了個白眼:“這麼小氣做什麼?我今天在朝堂上,可是立了大功,王爺要是知道我今日的風采,定會重賞我的,區區一個雞腿,何足掛齒啊!”
說完,他還朝著門內喊了一聲:“殿下,您說是不是?”
蔚疏澈從房內走出來,倚在門邊看著他:“剛才季遠彰找你說什麼了?”
“右相可是批評了我這個年輕人辦事衝動,容易讓人誤會是公報私仇,針對姚禦史。”
秦子秋吃得津津有味:“這老狐狸嗅覺真靈敏啊,一猜一個準!可惜了,他肯定想不到我就是故意的!”
“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秦子秋輕咳了一聲:“姚夕華跟李氏關係非常差,所以她指望不上姚家,全都會聽未來夫家的安排。在這件事上,她一定咬死姚照不放……”
“而我,這麼一個正直的、路見不平的官員,當然要替這對孤苦無依的母女二人抗爭到底了,怎麼也得給姚照扒下一層皮來!務必要讓皇上認定,這一切,都是季遠彰在背後教唆,要對姚禦史下手!”
蔚疏澈看他吃得滿嘴有光,嫌棄地遞給他一塊帕子:“做的不錯。”
秦子秋哼了哼:“前幾日,連董明征那個木頭都能在季遠彰麵前演一出好戲。那我能比他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