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隱忍三年,一朝入宮,就是為了扳倒季思嫻,報當年我母親被她活活打死的仇。現在機會就在眼前,隻要我把這件事捅到皇上的麵前,季家再無翻身的可能,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裡,林漪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她等了這麼久,不就是在等那一天的到來嗎?
誰知蔚疏澈卻抬起頭,神情淡漠地看著她:“季家,現在還不能動。”
“為什麼?”林漪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她不解地質問:“為什麼不能動?”
“因為我留著季家還有用。倘若現在季家倒了,會影響到我之後的部署。”
林漪無法理解的看著他:“難道你不想讓季家倒下嗎?你對六部下手,不就是想要在尚書省中安排自己的人,慢慢的架空季遠彰的勢力嗎?”
“讓季家倒下,並不是我的最終目的。林漪,你有你要報的仇,我也有我要報的仇。而我的仇,遠遠早於你的。有些事,得講究一個先來後到……我向你保證,你想要覆滅的仇人一定不得善終,而在那之前,我必須要完成我的使命。”
林漪慢慢站直了身體,神情複雜地看著他:“你的使命究竟是什麼?你是想要跟陛下抗衡,對嗎?”
蔚疏澈慢慢地靠在椅背上。麵容平靜地看著她:“我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那我就自己猜一猜。你說季家現在不能動,實則是你想利用季遠彰來對付皇上,那麼季遠彰就會成為你手中的一把利刃。既然你要他做你的刀,必定會跟季遠彰協商,達成某種共識。豈不是意味著,他之後也會變成你的盟友?”
蔚疏澈的手指不輕不重的捏在杯壁上,麵對林漪的質問,他輕輕避開了視線,沒有回話。
可他的反應已經是一種答案了。
林漪咬了咬嘴唇,聲音都有些乾澀:“晉王殿下,你可否告訴我。倘若之後你真的和季家站在一處,你還會對他們刀劍相向嗎?我的仇,還有機會報嗎?”
“為什麼沒有?季家於我而言,充其量就是一顆棋子,我難道還要去在意棋子的死活嗎?”
“那我呢,我對你而言,是不是也隻是一顆棋子?需要的時候拿來用一用,一旦無用了,便可輕易地拋之棄之。”
蔚疏澈眉頭緊鎖:“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有件事,是我一開始就想錯了。季家對我來說,確實有血海深仇,可你跟他們無仇無怨,你當然不必急著對他們如何。所以你動六部,不是為了擊垮季家,而是為了控製和權衡,好讓季遠彰對你心存忌憚。我說得對嗎?”
蔚疏澈不緊不慢地起身,平視著她:“我說過了,凡事都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你的仇在我之後,若我現在成全了你,對我沒有半分好處。”
“倘若我一定要季家當下就傾覆呢?”
“你做不到!”
“我為什麼做不到?季思嫻欺君、叛主已是事實,隻要我告訴皇上,他一定會去查,到時候……”
蔚疏澈不留情麵地提醒她:“到時候所有的證據你都找不到。她的那個奸夫,也是我的人,我可以讓他消失的無影無蹤。真到那時,就算季思嫻沒有懷孕,她也可以把罪責推到太醫的頭上,說是太醫診斷失誤。僅憑這一點,皇上根本不可能對她有任何的懲處,而你……則是信口開河,汙蔑後妃。洛美人,你最好想清楚,你的下場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