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不管不顧地喝了,這茶水裡被人動了手腳,那也麻煩。
謝衝慢慢伸出手,動作有些遲疑,這時,隻見謝秋實也同時伸出了手前來端杯子。
而且他的手臂抬得比較高,寬大的衣袖遮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在皇上看不到的地方,謝秋實的手指越過了自己那一杯,直接伸向了謝衝麵前的杯子。
他又暗中給謝衝使了個眼色,謝衝會意之後,借著衣袖的遮擋,端起了原本泡給謝秋實的那杯茶。
兩人不聲不響地調換了一下,謝衝這才稍稍有些放心,抿著茶水喝了一口。
謝秋實也跟著喝了幾口,麵色如常。
蔚呈肅並未注意到他們的私下小動作,跟著詢問道:“怎麼樣?這茶是不是清甜可口,宛若甘泉。”
“確實是好茶!”謝衝麵露讚許:“皇上這裡的東西,總是彆處喝不到的。”
“束成王要是喜歡,可以帶一些回去。劉洪山,將茶葉包好,等會兒送到王爺的府上!”
“是,奴才遵命。”
從明麵上看,蔚呈肅還是一如既往的客氣,禮待束成王府。
甚至他們臨走的時候還親自相送,如果不是那一日發生的刺殺,線索直接指向情報司,謝衝簡直要覺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等到他和謝秋實上了馬車,謝衝冷不丁開口:“你的身體可感覺到有什麼不適?”
謝秋實搖了搖頭:“似乎沒有異常,可能是我們想太多了。而且,倘若您在宮中出了事,宮外必定流言四起。消息一旦傳到了中原,王軍揭竿而起的話,朝廷也壓不住那樣的動蕩。”
謝衝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你做得很好。如你所說,如果皇上真的想動手,也不會明目張膽。若是茶水無事,自然最好了。”
誰知道到了夜裡,謝秋實突然聲稱自己有些胸悶,而且心跳得較快,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所以他直接命人將府裡隨行的大夫給叫了過來,給自己看看。
因為鬨出了不小的動靜,連原本已經睡下的謝衝都被驚動了。
謝衝得知謝秋實身體不適之後,心頭一動,跟著來到房間詢問大夫:“他情況怎麼樣?”
隻見老大夫順了順胡須,一邊給他探脈,一邊沉吟道:“三公子的脈象有些古怪。往常老夫給三公子看診,都覺得他脈象有力,精氣十足。可今日,卻細軟綿柔,像是元氣損耗,心慌氣短。而且似有中毒的前兆……”
謝衝連忙追問:“中毒?那這會兒通過脈象能完全判定嗎?”
老大夫搖了搖頭:“王爺有所不知,有些毒的毒性,不是那麼快就能顯現出來的。有時需多次反複,方才彰顯。甚至有些毒在身體裡,能夠不聲不響地潛伏多月,甚至半年才有苗頭,而之前毫無症狀。想要現在就下定論,怕是不行啊!”
即便老大夫說了,這件事無法下定論,可謝衝本就起了疑心,這會兒聽到這番話,更加認定了心中猜想。
謝秋實是因為喝了本來給他準備的那杯茶,才有了現在的不適。
豈不是意味著,蔚呈肅真的想要對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