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1 / 2)

“嗯。”楚延伏在白越肩頭, “免的落人話柄。”

是這樣嗎?這種合同還要給彆人看嗎?從沒被真正包.養過的白越有些迷茫,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他認認真真地端詳了會楚延的神色, 直到後者問:“怎麼了?”

白越搖搖頭,把視線轉回合同上,以此來掩飾眼中的失落。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要覺得這合同是楚延在跟他告白了。但楚延的神情實在過於風平浪靜,再者他也想不出楚延現在跟他告白的理由。要是楚延能這麼容易喜歡上誰,現在哪裡還有他的機會。

不過不管怎麼樣, “戀愛合同”總是比“包.養合同”來得更合他心意。

甲方的責任和要求寫得很簡潔, 但意思卻很明確。

比如“合同生效期間甲方必須為乙方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資源”、“甲方不得有其他情人,同樣乙方也不能有”、“甲方的錢隻能給乙方花”等等。

幾乎全是保證乙方利益的條款。

唯一不合理的是最後一條——

“未征得甲方同意, 乙方不得解除雙方關係。”

有了這一條, 無論之前的條款有多優待,都掩飾不了這份合同賣身契的本質。

楚延知道這樣的合同不具法律效力,他隻是私心作祟。

白越並沒有在意最後一條的含義,一掃而過後就翻到了下一頁。

“怎麼是空的?”本該寫著乙方條款的這一頁,除了“乙方”兩個字和冒號,什麼都沒有。

楚延拿了墊板和筆:“你自己寫。”

白越扭頭看楚延:“我想寫什麼都可以?”

“對。”

白越眨眨眼,轉回頭飛快地寫了三個字。

“好了!”

看著非常敷衍的“同甲方”三個字, 楚延不客氣道:“你能給我什麼資源?”

被小看的人往床上一躺, 擺著貴妃臥榻的姿勢掀開被子:“這個呀!”

過於奔放的景象映入眼簾, 楚延額角一跳,一邊把人裹回去重新抱好,一邊訓斥:“又發燒了怎麼辦。”

前一次沒清理乾淨是最明顯的原因, 但也不能排除彆的因素影響。

白越窩在楚延懷裡嘿嘿笑,除了臉有點紅,絲毫看不出悔意。

楚延無奈,捏著他的手道:“至少把最後一條去了。不然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白越非常瀟灑地添了括弧,添了“除最後一條”,然後巴巴地遞給楚延:“快去打印。”

楚延:“……”

楚延把人放好,又把手機拿給他,隻盼著他能窩在床上老實不動:“你經紀人打來過電話,我替你請假了。”

白越道了聲謝,繼續用眼神催促他。

等終於在毫無法律效力的合同上簽了字,白越整個人都開心得不行。他一拱一拱地膩進楚延懷裡,感歎道:“被包.養真好,怪不得那麼多人想呢。”

楚延眼神微凝,按摩的動作更溫柔了些。

這亂七八糟的話等同於說白越並不了解真正的包.養。

先不說包.養的道德問題,其本質也不是什麼好事。小情人必須討好金主,有時候連做人的尊嚴都要徹底拋去,受控於他人的生活,哪有好字一說。而且受儘折辱之後,未必能得到期望的回報。

他忽地想起除了錢自己還沒給過白越什麼,便問:“想要什麼資源?”

佛係混圈,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的白越被問住了。

楚延卻當他是不好意思。

“想演戲嗎?”

白越還真有點想演。他名聲不好也沒有經驗,少有人來請他,紀庭怕出岔子也不會替他接戲。雖然真人秀也是照著人設演,但感覺總是不一樣的,他心裡還是有那麼點渴望能正經演個戲的。

“我不是科班出身,也沒演過。”導致他沒演過戲的原因還有這個,他心裡有數,不太好意思去禍禍彆人的心血。

“請老師。”楚延道,“隻要你想,其他問題都交給我。”

“我要是學了也演不好呢?”

“那就當尋個開心。”

白越自下而上地望著楚延,把他拉下來親了一口:“我想演的。不過讓我演個配角就好了,戲份彆太多,最好剪掉也沒關係的那種,這樣就是我演不好也不會禍害得太厲害。”

要把他塞進劇組,楚延必然要投資,他可不想這些錢打水漂。

“說的什麼話,還沒學就知道演不好了?”楚延捏了他一把,“想做就放心去做,有我。老師我會聯係,不過我最近比較忙,時間地點安排方麵的事就交給你的經紀人。”

他並不是完全抽不出時間,但要是被楚刑發現他對白越的重視,勢必會給白越帶來危險。能萬無一失地扳倒楚刑之前,他還是需要避其鋒芒。

白越又在楚延家過了一夜。這一夜兩人並沒有再做什麼,隻蓋著被子聊了會天,便擁著彼此睡著了。

楚延很快就找好了老師。

老師名叫聞銘,是位拿過多個影帝獎項、德高望重的老戲骨。紀庭知道這消息的時候,差點沒往牆上撞幾下來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看著和聞影帝相談甚歡的白越,紀庭覺得自己受到了資本家的腐蝕。

楚延這個金主,真的是相當靠譜。彆的金主,把小情人塞進想去的劇組就算仁至義儘,楚延卻先請了老師,請得還是聞影帝這種級彆的老戲骨。在這種金主的督促下,即使是白越也會上進點吧。

原本他是打算讓白越去參加一個以舞蹈為主題的綜藝,但現在他當然是支持白越演戲。要是能借這個機會拿出合格的作品,白越的風評也能有所改善。

轉眼兩個星期過去,白越的表演學得有模有樣,而且勤學好問、不怕苦也不怕累,連聞影帝都稱讚不已。紀庭見他學得認真,中途就沒再時時盯著。

不過令白越沒想到的是,這兩星期他竟然都沒能再見楚延一麵。雖然兩人微信電話聯係得不少,但到底不如見麵來得讓白越滿意。

白月:我們都兩個星期沒見麵了![生氣]

楚延:對不起,最近實在有點忙。

看著這樣的回複,白越有氣也不好意思撒。他生著悶氣,回複楚延的內容卻是——

白月:那你注意休息呀,彆累壞了。

楚延:嗯,乖。

白月:不耽誤你的時間了,早點工作完早點休息。

白月:[抱抱]

楚延回了個緊緊擁抱的表情包,心裡也有些歎息。

他當然也想見白越,隻是他那三個兄弟最近又開始不安生。

楚家家大業大,被一個私生子三振出局,楚家的三位少爺當然不會甘心。楚刑不倒,一切就都還有變數。

他們恐怕是聽到風聲,怕他搭上白家就再無翻身之地,所以一個個地又有了動靜。而且這其中有沒有楚刑的推波助瀾也不好說。

盯在他身上的眼睛太多,他不能冒暴露的風險頻繁去見白越。

白樂後天抵達A市,次日參加由楚氏牽頭的歡迎會,他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不為楚刑的吩咐,隻為自己,搭上白家的船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再者白樂也算他的恩人。在被楚刑找到之前,白家給的賠償與謝禮,讓他和他母親難得過了段輕鬆快樂的生活。

白越忽然又發來消息。

白月:對啦,我後天的培訓請假了。

楚延:累了?

白月:嗯嗯有點。

楚延:那就好好休息,不必勉強自己。

白月:愛你麼麼噠!

……

在A市商界的翹首以盼下,白家的私人飛機終於抵達A市機場。

“保溫箱?還是親自拎的?”許多暗中盯著白樂動作的大佬,都發出了這樣的疑惑。

據在機場盯梢的眼線所說,明明有十來個保鏢跟著,白樂卻親自拎了個巨大的保溫箱。

一時之間,A市的大佬們都陷入了對保溫箱的好奇。

到底是什麼東西,值得白家太子爺親自拎著?

楚延自然也收到了這消息,他所在的微信群也猜得正起勁。

程遠:這小少爺彆不是太挑嘴自己帶飯了吧?

安明初:我尋思這畫麵有點東西。

安明初:[圖片]

趙澤:小安子跟你說多少次彆沉迷電視劇了,人白家太子爺至於乾器官走私?

安明初:那你說說是什麼東西能讓白樂放著那麼多保鏢不用親自拎啊?沒聽說過白家少爺是個吃貨啊。

楚延:可能是吃的。

楚延還記得,當初小豆丁上上下下的口袋裡,都能摸出大把的奶糖。

安明初:?

程遠:?

趙澤:?

微信群裡用問號排起了隊。

安明初:老楚你居然也會參與這種話題!談了戀愛果然是不一樣了!

程遠:說起這個,老楚什麼時候帶人給我們見見?

趙澤:對啊這不都兩個月,連我們這都藏著掖著不地道啊。

知道楚延的小情人是白越的,隻有安明初。其他人起哄得厲害,楚延思慮片刻,回複。

楚延:最近不行。之後有機會我問問他。

安明初:謔!老楚都會體貼人了!

趙澤:謔!老楚都會體貼人了!

群裡又開始排隊,楚延沒再搭理他們,轉而看起了白樂在機場的照片。

照片上的青年俊朗英氣,氣勢非凡,再找不到一點小豆丁的影子。

楚延到底還是有些遺憾。在楚家沉浮得越久,就越向往純粹美好的東西,小豆丁的眼神真的特彆漂亮乾淨。

白越下榻的酒店是白家名下的產業。直到白樂進入酒店,對他的窺視才暫且停止。

看著熟悉的酒店名,楚延忽然想起,白越有過一條跟以這酒店為背景的緋聞。白越解釋過跟王總什麼的純屬媒體看圖說話,他是借了胡曉旭的卡去那吃甜品。

這件事在楚延腦海中隻是一閃而過。他現在比較在意的事是,上午還在隔一會就發消息撒嬌的人,突然就安靜了。

興許是在睡覺。楚延想著白越請假的理由,沒發消息,隻看著聊天背景難得出了會神。

背景是白越換的兩人合照。

照片上的白越挨著他,眉梢眼角都是開心的樣子。

楚延忽地愣了愣,然後打開原圖放大了看。

白越的眼睛,似乎跟小豆丁有點像?

對小豆丁的記憶過於久遠,楚延沒法記得清清楚楚,隻當這一絲相似是個巧合。

畢竟白越和白樂並不相像。

……

“叮咚。”

白越扔下手機,飛快地跑到門口開了門,然後衝門外的青年粲然一笑:“樂樂!”

白樂拉下口罩露出笑來:“小越。”

白越一邊把人讓進門,一邊嫌棄道:“叫哥!”

誰也想不到,在眾目睽睽下入住酒店的白家太子爺,轉頭就跑去了一個不入流的小明星家裡。而且那個引起所有人疑惑的保溫箱,居然是帶給這個小明星的。

把保溫箱放到桌上後,白樂才看著白越,柔聲向這個隻比自己大了四天的青年喊:“哥哥。”

白越滿意地哼哼兩聲,然後打開了保溫箱:“這次都帶了什麼呀?”

“都是你喜歡的。”白樂擋下白越伸進保溫箱的手,拿走上層的冰袋和冰塊,拎出了埋在其中的透明食盒。

食盒中放了三塊賣相極好的蛋糕。

白越撇了撇嘴:“怎麼才三個?”

白樂拿出最上層的芒果牛奶慕斯,笑著道:“容叔做的蛋糕都放不長,媽怕你一下子吃太多。”

“偶爾多吃一點又沒什麼關係。”白越嘟嘟囔囔小聲抗議了下,從剩下兩塊蛋糕中拿出一塊,和芒果牛奶慕斯一起放進了冰箱。

“不先吃慕斯?”芒果牛奶慕斯是白越最喜歡的。

白越拿了瓶可樂給白樂,然後挖了勺剩下的那塊黑森林:“好吃的東西要留到最後嘛。”

“怎麼突然轉性了,之前不都先挑了最喜歡的吃?”

“我就是想先吃黑森林不行嗎?”白越哼了一聲。

白樂笑:“是我多管閒事了,你吃吧。”

安靜地看了會之後,白樂又問:“最近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呀。”白越咬住勺子,眯著眼睛笑,“我開始學演戲啦!”

“我送幾個劇本給你挑挑?”眼前的人笑得令白樂怦然心動,他想摸摸對方的頭,卻又不敢。

“不啦,我有中意的劇組了。”隻要是楚延選的,不管什麼劇組他都中意。

“是嗎,是什麼劇?”

白越笑得神神秘秘:“保密。”

白樂無奈,換了話題道:“網上罵你罵得越來越難聽,真的不用跟媒體打個招呼嗎?”

“不要啦,打了招呼就沒意思了。而且誰去打招呼?你去他們不得暗地裡傳你包.養我了?”白越伸出手指晃了晃,“都說多少次啦,我混娛樂圈的事你們誰都彆管,我是來感受生活的,要當少爺我早回家了。”

白樂眼中閃過一絲暗光,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和白越傳出緋聞。

不過這到底是不現實的。

他旁敲側擊道:“最近還有沒有遇上誰的騷擾?”

“沒有呀,再說真有騷擾我的也沒什麼事,那些人都不夠我一隻手打的。”知道白樂要來後,他就想過要不要坦白,最後還是決定等和楚延關係轉正了再說。

“是嗎。”白樂笑容輕鬆,“這樣我就放心了。”

垂在桌下的左手卻暗暗握緊。

白越在撒謊。

可是他不能揭穿這個謊言。

他沒有質疑白越的資格。

靠在窗台上,確認白樂的車離開後,白越小跑進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了剛剛放進去的慕斯。

用小保溫盒和冰袋裝好慕斯後,白越在微信上敲了敲楚延。

白月:你在家了嗎?

楚延:還在公司。

白月:都這麼晚了QAQ

楚延:明天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當然是為白家太子爺準備的歡迎會。再者白家太子爺是來拓展業務而不是來旅遊的,楚氏需要分析白家在A市的拓展重點,並提前做好預案,以便和白家達成更進一步的合作。

白月:那你什麼時候回家呀?

楚延:至少十一點。你先睡。

白月:好叭,晚安。

楚延:晚安。

白越在微信上是這麼說,轉頭卻戴上口罩墨鏡,拎著保溫盒出了門。

從出租車上下來後,白越望了眼頂上三層還亮著燈的楚氏大廈,進了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找到楚延的車後,白越往車子和牆的陰影處一蹲,抱著保溫盒cos起了蘑菇。

腳步聲和引擎聲陸續響起,但始終都不是楚延。

白越小心翼翼地按亮藏在袖子裡的手機,看著時間從十點半變成十一點,又從十一點變成十二點,心疼卻也無奈。

到楚延這個位置,不辛苦是不可能的,忙起來通宵工作也很常見。

雖然他可以跟白樂打個招呼,但白家的公司不是一言堂,通過各項決策都要經過層層評估,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

十二點二十六分,終於有腳步聲向著這個車位靠近。

車鎖解開的聲音響起,白越起身想走出去,卻“嘭”地撲倒了車前蓋上。

楚延隻稍稍一愣,便立刻過來扶住白越:“怎麼了?”

白越嗚嗚咽咽:“腿麻了……”

把人塞進後座後,楚延也跟了進去。

自打白越出現就在老板眼中成了空氣的林舒,隻當自己是沒有感情的社畜,安靜如雞地坐進駕駛位。

隨著前後座間擋板的升起,車子也緩緩駛出停車場。

林舒敵不過人類的好奇心,到底還是在擋板徹底隔絕後座的世界前,往後視鏡裡偷偷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