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默就是這樣,處處為彆人著想,甚至現在還有點怨懟自己剛才那鑽牛角尖的心理。
正準備回去幫傅哥哥慶祝,卻又被薛厲攔住了。
薛厲比傅暮雲還要大兩歲,他大哥因為前幾年的一場車禍,至今臥病在床,薛家的重任便轉移到了薛厲的身上。
一邊國內外進修,一邊在薛家的醫院實習,鍛煉臨床經驗,一個人分五個人用,更是前不久才從國外回來。
身上還有一股子撲麵而來的海歸味兒,身高和傅暮雲差不多,都正好高過陳小默一個頭。
此時突然拉住陳小默,那張貴氣驚豔的臉便靠了過來,連著他身上撲麵而來的玫瑰清香,染了陳小默一身。
“默默,你多關心著點暮雲,聽說他最近忙的腳不沾地?你也不懂的多照顧著點他,你天天在家裡又沒事乾。”
“暮雲他胃不好,你有沒有讓他好好吃飯?他好久沒來醫院取胃藥了,你一會兒幫他拿回去啊?”
“他現在還是睡不著嗎?還會做噩夢嗎?他以前說他做噩夢的時候你可以陪他,那你現在還陪著嗎?”
“我最近給你發信息,你怎麼都不回啊?他……也是,都不怎麼回我信息了……”
……
一開始就收不住,薛厲似乎不明白在傅暮雲考上大學這樣普天同慶的大日子裡,為什麼陳小默不幫他慶祝,自己想幫傅暮雲慶祝還沒有身份呢。
渾然不去看陳小默手裡拿著的藥單,是準備為陳父取藥,也沒有注意到陳小默胸前的水漬,也不關心他這麼晚莫名出現在這裡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是不是心情不好。
就像陳家每一位陳小默的親人一樣,似乎他就是個透明人,就不應該有情緒就不應該有感受,就應該什麼都沒有。
陳小默一味的低著頭。
甚至還在神遊。
他想說腳不沾地的那是鬼,胃不好不拿藥你不能去送嗎?你這麼關心傅暮雲主動給他發信息嘛,他不回你就一個勁發啊?
或者直接去找他啊,找自己說什麼呢?
但是他還是沒有說。
他好像早就習慣了容忍,習慣了被責備,也習慣了習慣本身。
你看,他以前見薛厲都會心臟狂跳的,聽到自己喜歡的人這麼說自己更會非常的難過,而現在他就心如止水,沒那麼難過了嘛。
忍忍就會過去的,事情已經不可能再壞了。
對吧?
直到薛厲把對傅暮雲的關心問候全部說完,陳小默終於可以走了。
低著頭進來的,低著頭離去。
月色如水般薄涼,在陳小默扭頭轉身的一瞬間,照亮了他胸前隱隱洇上的水漬。
三十萬的名牌衣抵不過陳小默一顆涼透了的心,此時此刻薛厲也才注意到陳小默的胸前,以及那水漬似乎也洇上了他的眼角。
心狠狠的震了一下,而陳小默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的儘頭……
等到陳小默回家的時候,全家已然為傅暮雲慶祝完了,似乎都去睡了,家裡的燈都熄了。
就是客廳還擺放著吃剩下的零碎蛋糕,看上去那應該是一塊很大的蛋糕,應該也很好吃吧?
正準備換了拖鞋,回屋休息。
卻忽然聽到了一聲陰沉的喊聲:“陳小默。”
猛然在黑暗中的喊聲嚇了陳小默一跳,他詫異的看過去,才發現背對著他的方向,正亮著一盞小夜燈。
傅暮雲坐在燈下,戴著眼鏡看公司文件。
陳小默:“……”
“傅…傅哥哥。”
“去哪了?”傅暮雲問。
“我今天有個娛樂公司的麵試。”陳小默不打算說他剛從薛厲那回來,也不打算提他取藥這件事,省的傅哥哥又吃醋,並且還將印著薛家標誌的藥往鞋櫃裡麵放了放。
他今天收到了錄取通知書應該很高興的,他不想讓他不高興。
“嗯。”傅暮雲嗯了一聲繼續看文件。
一句沒問陳小默他今天的麵試怎麼樣,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