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冷顏在屋子裡劈裡啪啦的摔東西,震耳欲聾,茶盞,瓦片,陶瓷,器皿亂飛。
秋靈兒嚇壞了,用被子裹著身子,跪在冰涼的地板上,渾身發抖。
“王爺,王爺饒命啊…”
“月千瀾,你好…真是好的很。”君冷顏簡直要氣壞了,惱怒憎恨齊齊湧現在胸口,他怒火中燒,根本無從發泄的吼道。
秋靈兒顧不得其他,連忙膝行到君冷顏腳邊,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袍,泣不成聲的求饒。
“王爺,請息怒,饒過奴婢吧,饒過奴婢…”
君冷顏眯著一雙鳳眸,冷冷的看向秋靈兒,卻在瞥到她臉龐的下一刻,恍然怔愣了一會兒。
他連忙蹲下身,手掌箍住了她的臉頰,
緊緊的盯著她那雙眼睛。
她的眼睛很漂亮,漆黑發亮,此時眼眶裡蓄滿了淚水,那淚珠猶如豆粒般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她一邊哭,一邊委屈的看著君冷顏。
“王爺,奴婢也是身不由己,當時那種情況,由不得奴婢自己做選擇啊。王爺…”
君冷顏一陣恍惚,他抬手,觸摸上了她的眉宇間。
像,太像了,特彆是這雙眼睛,真的太像…他死去的生母。
雖然,他從未見過他的生母秦氏。
可是,賢妃娘娘給了他一副畫像,她說,那是他生母的遺像,賢妃把那副畫交給他,便是要讓他記住,生母的模樣,並且不枉生母拚了命的生下他,給了他血肉之軀,給了他來到這世上的生命。
午夜夢回多年,他從未夢過秦氏。
乍一看秋靈兒,他剛剛還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可是,此時,他凝著這張臉龐,隻覺得越看越像。
君冷顏眸底劃過一絲晦暗,他連忙將她扶起來。
“你彆哭了,本王不怪你,本王隻是自己在生悶氣罷了,是不是嚇到了你?”他不由放輕了聲音,低聲哄了一句。
秋靈兒眸底閃過一絲驚喜,有些受寵若驚的問:“王爺真的不怪我嗎?”
君冷顏麵色柔和的點頭,他將她拉起來,扶坐在床榻邊,他仔仔細細的瞧著那張秀氣美麗的臉龐。
“你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
秋靈兒沙啞著聲音,低聲回道:“回王爺的話,奴婢是通州人,因家道中落,父母雙亡,奴婢無依無靠,便被家中叔伯賣給了樂府。十歲起,奴婢便跟著樂府班子,行遍天南、海北,
為富紳名流獻舞唱曲。雖說,賣藝不賣身,奴婢也隻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子,所以今日能夠侍奉王爺一場,奴婢也心滿意足了。”
君冷顏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目光瞥了眼床榻上,那一抹鮮豔的紅色。
他微微抿唇,低聲說道:“既然你已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又怎能任由你流露在外,過著風餐露宿的生活呢。待處理好濰城的事情,本王就帶你回帝都。雖然不能給你多大的榮耀,也好讓你有一個容身之所,安穩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