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嚇得臉色一白,哪還有半分堅持。
他縱然忠心沈家,可他卻不得不為自己的家人考慮。
眼看著沈家將要倒了,他若是再愚忠下去,那便是自欺欺人了。
“小的不敢欺瞞聖上,小的願意將一切統統都說出來。”管家的額頭貼在地上,立即砰砰的磕頭。
君冷顏的臉色沉了又沉,心裡有一隻已
然無法掌控的無禮之感,猛然襲來。
六皇子惶惶然,顫聲道:“四哥,完了完了,沈知年要完了啊…我們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啊?”
“還能有什麼辦法?沒了。這一切,不過是月千瀾和君墨淵他們引君入甕的一場局罷了。他們一環環一扣扣,算計如此,為的便是把沈知年徹底拉下馬來。嗬嗬…他們當真是好手段啊…”君冷顏心下淒然,冷然笑道。
六皇子的一顆心,猛地下沉。
“難道,我們真的無力回天了?”
“原以為,沈知年的計劃足夠縝密,沒想到,和他們相比,這手段根本不夠看的。就像沈知年是在玩小孩過家家的似的…嗬…這一弈,我又敗了…”君冷顏說著,便感覺喉結一甜,有一股熱氣從胸腔裡往上湧,他死死忍住那腥甜的熱氣翻湧,忍得臉龐都青筋暴起了。
“四哥,你沒事吧?”六皇子看著君冷
顏的臉色很不好,上前攙扶了一把。
君冷顏緩緩的搖頭:“我沒事,我沒事…”
他的一雙眼,誰也不看,隻死死的盯住月千瀾的方向。
這邊廂,管家沒有做任何掙紮,便一五一十將當日發生的事情,一一闡述。
“那一日,府衙裡來了一牢頭,他說是替人送信的。那封信是小的親自送到沈少爺手上的,少爺讓小的出去後,當天晚上,他便坐在書房裡沒動。待到半夜時分,小的醒來如廁,沒想到卻看見少爺的書房有幾道人影閃出。那速度快到,小的以為自己見了鬼。當時小的在沈家當差多年,什麼事情沒見過,便沒有聲張,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睡了。”
楊寬此刻,還在坐著垂死掙紮,若是一旦證明太子妃無罪,那麼他可就成了昏庸無能,膽大包天誣蔑了太子妃的罪人啊。
“你怎知,他是府衙的牢頭?又怎知自己當晚不是因為眼花,看錯了?這一切,不過是你的片麵之詞,實在沒什麼值得人相信的。”
管家立即不願意了,通紅著一雙眼看向楊寬。
“這位大人,小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就急著打斷,莫不是心裡有鬼?”
管家這一句質問,簡直是狠狠的戳到了楊寬的心坎上。
楊寬氣得滿臉鐵青,他顫抖著胳膊,指著管家:“你…你這膽大包天的混賬東西,你居然辱罵本官?來人哪,將他拖下去,狠狠的打他板子,他居然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簡直太過放肆…”
劉漢生挑眉嗤笑一聲:“楊大人你的火氣太大了,皇上和太子都在此,那輪的到你發話懲罰你?你這不是在越俎代庖?”
楊寬一時被劉漢生這句話梗住,再難開
口多說一個字。
“我…我…”
“管家,你繼續說吧,彆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劉漢生根本不把楊寬放在眼裡,於他而言,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楊寬的結局早已注定。
嗬…遲早是個死人罷了,他也不怕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