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死亡越靠越近,柒翎內心充滿了憤怒和對人類的怨恨。
越是純潔的心靈,因怨恨而起的心魔就越強大。
那些來自心底的黑暗慢慢蠶食著周圍的灌木,還在收集血液的人修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複仇的快意在心裡腐爛出更迷人的味道。
那雙冰涼的手卻突然停下來了。
人修采集的血液並不多,他微微頓了一下。那雙用來殺戮的雙手,卻一下改變了方向,塗抹上清香的靈藥,溫柔地一點點覆蓋在被割開的傷口上。
柒翎開始產生疑惑,現在發生的事,已經完全超乎了它的理解範圍。
隨後,一塊充滿了那個黑發人修氣息的綢緞,輕巧地纏繞住了傷口,使血液不再流淌下來。
他又放走了柒翎所保護的那些異獸,隻帶著一瓶血液離開了。
柒翎的意識慢慢醒轉過來。
他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柔軟的皮毛褪去,化成白皙光滑的皮膚。
手腳修長,生著紅色長發,俊秀五官的少年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也是像被水珠濯洗過一般,明亮、清澈的一雙紅色眼瞳。
想到方才不對勁的狀態,柒翎心中生滿了羞愧,甚至恨不得追著那個人修,再賠給他幾斤血。
……身為一介神獸,居然比人類的心思都要臟汙。
雪白的足踝蜷縮起來,柒翎小腿上有一道隱約的紅痕,上麵覆蓋著已經鬆開來的、散發著淺淡藥香的白色綢緞。
將綢緞勾到了手心中,柒翎將它放在鼻間仔細嗅聞,臉頰飛上了一抹淡紅,卻怎麼也不肯鬆開手上物什。
他會牢牢記住這個人修的氣息,就算過百年、千年、萬年,也一定會尋到這名人修。
……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的陸折衣已經返回了長生門,對著安靜沉睡的黑發劍修身體,仔細比劃了一下。
虛玄君問道:「你要做什麼?」
確定好下手位置的陸折衣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你看,巫情劍修是那種會失信於人的人嗎?」
係統十分篤定:「他不是,你是。」
陸折衣:“……”
將真元覆蓋在手上,模仿出異獸的獸爪模樣。陸折衣往自己本體上,下了狠手,一下就將胸口處的白衣撕爛,留下深可見骨的、仿佛被異獸撲咬的傷痕。
假裝完全沒聽見虛玄君的回話,陸折衣自顧自說道:“是的,巫情劍修不是這種人。所以他沒有按時去接詭明,一定是有什麼迫不得已,難以說出的苦衷。”
係統:“……”
宿主的職業素養,穩。
在給自己製造出許多與異獸搏鬥的傷痕後,陸折衣欣然躺下,閉上了眼睛。
再醒轉來後,已經重新是冰冷無情,胸懷天下的巫情劍修了。
陸折衣起身,黑發在胸前微微一晃,更襯得他臉色極為蒼白。
雖是修仙道體,但神魂離體幾日,總歸給身體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他慢慢轉動著僵硬的手腕腳部,等肢體重新靈活起來後,才用腳沾了地。
胸口的痛楚如此鮮明,血液還在不間斷地滲出著,陸折衣微微一歎氣,心想是不是下手重了些。
這想法一晃而過,陸折衣回過神,提起那瓶來之不易(?)的靈獸血液,去接他家的小朋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越來越喪心病狂了……
[6000成就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