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風起雲湧二(2 / 2)

花悅真君決定,現在他最討厭的人便是有一頭銀發之人了。

心中的落差實在太大,花悅那雙桃花眼都黯淡失色了許多,一心隻剩將陸折衣與天山門門人隔開的想法。

他思緒亂了片刻,緊接著便沉著一張臉,語氣不算友善地對陸折衣道:“……方才長老喚巫情真人過去,說是有重要之事要交代。”

未等陸折衣回應,花悅便完全無視了一旁的銀發修士,強勢地桎住了陸折衣的手腕,拉扯著他向踏劍宗所停留之處走,目光更是定定落在獨孤長老身上,不望著陸折衣,以免流露出半分心虛之意。

獨孤長老的確有事交代,不過並非那麼急迫的要緊事,隨便尋一個時機知會陸折衣便好。如今聽見花悅的說辭,還覺得有幾分詫異。

不過獨孤也是默認,不便讓巫情與天山門之人太過相交密切的,就也應許了花悅的做法,等著巫情過來。

祝沉暗暗一皺眉。

周邊氛圍有些古怪。

——陸折衣被這麼一扯,倒還沒什麼反應。

天襲之卻像炸了一般,一下護在了黑發劍修身前,那雙淡色的眸子如同奪食的野獸一般,緊緊盯著花悅。

陰寒的刺骨。

花悅真君還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個小小的金丹修士驚住,他麵色一僵,“新仇舊恨”便一齊湧上來,幾乎要控製不住地對天襲之出手。

好在旁邊有個陸折衣,反手桎住了花悅,兩雙黑色的眸子微一相接,便讓花悅驟然驚醒,撇過頭去抑住了胸中的怒火。

溫度源源不絕的從兩人相觸的手中纏.綿交接著。

花悅身子僵硬得有些發顫,心中也不知作何滋味,隻是有些發苦倒是很鮮明了。

卻沒想到他與陸折衣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是在這種境況下。

銀發修士的表現比起花悅,更像是被冒犯的那個人。他的眼中儘是殺意,麵頰甚至憤怒的浮上一層不正常的薄紅。

天襲之原本就對陸折衣的處境充滿懷疑,如今親眼見到一名踏劍宗的元嬰真君,對黑發劍修“呼來喝去”,態度惡劣至極,更是印證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黑發劍修果真是因為太強,被這些庸才排擠了!

想到巫情如此一名光風霽月的修士,卻因為這種可笑的原因被暗中磋磨,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也不知碰了多少次壁,天襲之便覺得可笑得讓人詫異,心中緊得發疼,一股難以宣泄的躁鬱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

身為金丹修士,如何能與元嬰真君相爭?

這點天襲之應當是很清楚的。

可是在這一刻,血脈之中似有什麼在緩緩淌動,道場四周的堅冰疾雪都在心中縮成了一片剪影。這一片地界,化作了銀發修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主場。

溫度驟然低了下來,有什麼在積蓄著,待破土而出。

天山門門主之子,又怎麼可能是一無所長的廢物。

天襲之轉手在三人間搭起了結界,隔絕了外界的聲響。他微勾了勾唇角,對著那踏劍宗的花悅真君,一字一句吐出誅心之言:“你以為暗算扳倒了巫情,便能入選參加六界大會的名額了麼?”

花悅還原本打算和銀發修士硬懟到底,聽到這個問話,簡直像是突然被人迎頭給了一拳,懵住了:“……”

陸折衣:“……”

陸折衣也完全猜不透天襲之的思路,他與花悅就算不至於素不相識,也是兩不相乾。若要提“暗算扳倒”,倒是隻有已經離開的莫乾符合天襲之的話——而且對方還是明算。

看著花悅僵住的神情,天襲之步步緊逼,冷笑道:“怎麼,現在覺得丟臉了?從前以小人手段排擠同門時,怎麼不……”

“停一下。”陸折衣抬了抬衣袖,修長手指覆在了天襲之的額頭上,微微皺著眉。

這個動作其實是陸折衣下意識的習慣,他很快反應過來,修道之人是不會染了風寒高熱的。於是改做手指微屈,在天襲之額上輕輕敲了一下,聲音冰冷道:“中魘了?”

這般略顯親密的動作讓天襲之心中又是一漾。隨即反應過來陸折衣的意思,有些委屈道:“巫情真人為人坦蕩,可他們心裡卻是有鬼。”

“是啊,”花悅真君平白被潑了一盆又一盆臟水,此時也是怒極反笑道,“喜歡上一個人,怎麼可能表現得若無其事,自然是心中有鬼。”

天襲之:“……”

陸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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