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靈池機緣二(1 / 2)

自古以來的修仙天才多是桀驁不馴的性格,劍修更是其中“翹楚”, 冷酷無情且脾性古怪。天眉不想被誤認為有奪劍的心思, 和這白衣劍修在寒生靈池結界外打起來, 終是退了一步,道:“你若非要帶進去,也記得將劍放在靈池之外,否則汙了靈池氣息, 我定拿你來生祭。”

這話說的冷冽,再配上天眉長老那張冰冷慘白的麵容, 委實像是威脅, 偏偏他自己還覺得是退了一步。

陸折衣也不知為何麵前這人反應如此之大,心念微動,便將握在劍柄上的手取了下來,應道:“嗯。”

之後天眉還是時不時以神識觀之,見陸折衣的確沒有暴怒而起的征兆,才算收了心神, 將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打開前往寒生靈池結界的入口上。

瞬時,麵前的白發修士身上靈氣爆漲,極具威脅性的真元濃鬱到了令人不適的地步,如同元嬰修士在自爆前的奮力一搏, 充滿了不安的威脅因素。

偏偏黑發的劍修極為鎮靜,那眸中甚至沒有出現一絲波動。

直至天眉的麵色逐漸猙獰, 他捏著法決, 鮮紅的咒文從皮肉中破立而出, 陸折衣才神色微斂。

那柄雪亮的誅魔劍發出一聲清亮鳴音,反射的寒光映亮了天眉被汗濕的眉目。

元嬰大能此刻聲音沙啞:“莫動!”

咒文凝聚成奇特的文字,鑽進了霧氣之中。狂風驟起,由於靈氣的煉化,那風刃甚至成了鋼刀一般,生生刺在人的麵部。

陸折衣那身單薄的白衣被風撩動,修長身形被勾勒無疑。因衣袖寬大,那一截清瘦手腕也露了出來,一點鮮紅的結道印記濃鬱得像要滴出血來。

“不必如此警惕。”天眉冷聲道。

黑發劍修的劍依舊擒得很穩,並不因天眉的話而放鬆。

麵前空間扭曲,崩塌的巨響幾乎要響徹整個天山門,似那皚皚高峰上的積雪都有些鬆動。隨之而來,是靈霧更濃,掩蓋了麵前景物,陸折衣感覺身上一輕,如同進入了某種奇幻之境。

不是凡地。

這一念頭在心中轉過,陸折衣翻手合上誅魔劍,目光與天眉相對。

那奇怪的符咒似耗淨了天眉的全部精血,銀發人的麵目此時更是說不出的蒼白,如同活屍一般,實在駭人得緊。

——其實掌管寒生靈池並不是一件好差事。

至少天眉知道自己每次開啟結界時的模樣實在猙獰,那些被自己帶來入寒生靈池的後輩,看到這般鬼魅麵貌,莫不是目光閃躲,要不是畏懼他的修為,恐怕會麵露厭惡之意。

高傲的劍修天才應更是如此。

但當天眉看去,隻見黑發劍修目光隱有思索之意,卻並不閃避,隻沉默片刻問道:“難不成每次開啟寒生靈池,都於前輩壽元有損?”

從未被問過這樣的問題,天眉怔了片刻,聲音更啞了一些:“……並不。”

這時陸折衣才略略點頭,聲音平靜,卻仿若玉石之音般刻在人心頭:“那便好。若隻為修煉,卻損人壽元,這靈池也算不得有‘靈’,而是邪物了。”

黑發劍修如此說道,神情自若,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其實修真界中,以損一人修為去換取更大的利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如果能以一修士壽元,換得開啟這等寶地,又算得什麼代價?

就算是邪術,也讓人甘之如飴。

沒想到這看上去冰冷冷的劍修,竟會在意這種事。

天眉心中實在有些難言滋味,他不知該如何重新定義他對巫情的印象——端雅君子當如是。一言一行中顯露的行跡,是再心思深沉之人也模仿不來的。

陸折衣對天眉的內心活動渾然不知,反倒饒有興致地詢問係統:「我見天眉的術法,不像是正道,反而頗有魔道手筆。但聽他的回應,又並非如此,這寒生靈池究竟是什麼來頭?」

方才的聲勢,卻是把陸折衣骨子裡的好戰挑起來了,便是如今血液翻滾,還有些不能平靜。

正奇怪宿主為何如此關心他人死活的虛玄君:「……」

待了許久,虛玄君才給出回複,卻是十分模糊斟酌地回答:「是機緣,便是於你也有所裨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