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符文法陣一(1 / 2)

東方羽是東方家嫡係一脈, 自小便被寄予厚望,在萬千寵愛中長大,卻偏偏於一次秘境曆練中, 廢了雙腿——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天之驕子將從此黯淡, 意誌消沉了,他卻偏偏以極強勢的姿態打破了所有人的預料。

東方家也沒有放棄他,反而在嚴厲中更添了一分寬容疼愛,家主直接欽定了東方羽為下一任掌管人。

就是這麼一個仿佛無往不利, 意氣風發至極的少年,當然是很招人恨的。

東方決甚至不止一次聽到, 自己那些表親暗地中悄悄道:“一個殘廢,不過是投胎的本事強了點罷了。”

他心中對這話生不起一分漣漪, 既不同情也不嫉妒東方羽,但是此刻, 這種深埋在心底的情緒終於被殘忍地剖析了出來, 東方決想到……那個魔修, 是因為堂兄才來救自己的嗎?

他與東方羽的關係, 看起來太親密了。

可是那不過是個殘廢而已, 何德何能與——東方決想到了什麼,驟然冷靜下來, 掌心已被指甲掐出彎彎的紅印來,年輕的臉龐蒼白一片。

東方決垂下頭, 烏黑青絲掩住了他此刻陰鬱的神情。

……

陸折衣將那些潛伏在暗處的死士收拾了後, 被綁架至此的修士們也四散活動開了。

這些修士終究不是軟弱被圈養的獵物, 在外界也各個是名士風流的角色,方才的隱忍與沉默更多是明哲保身。現在卻是存著在魔修麵前表現一番的心思,自然格外用心,承擔起了尋找出路的任務。

——是的,雖然叛亂的修士已被陸折衣斬殺,但是眾人依舊被困在陌生的密地中,這裡空蕩蕩一片,除了中央凸出的祭台,幾乎沒有任何標誌性物體,隻要向遠處走便會莫名其妙地繞回來。

指望桃花嶼的修士尋來是不大可能了。

並非隻有他們這些人落入了圈套中,如今的桃花嶼應是內戰四起,暗伏殺機,其主人早已自顧不暇了,哪有心情管他們這些生死未卜的客人。

之前囂張至極的白衣修士,全身的骨頭都被陸折衣碾斷了,他麵色難看地匍匐在地上,試圖逃離,身體在地麵上拉扯出了長長的血痕。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叫人發現了。

青譚蹲在他麵前,麵色不善地抓著白衣修士的頭發,迫使他抬頭:“喂,你知道怎麼出去的對吧?”

此話一出,落在白衣修士身上的目光更多了。

白衣人微微一抖,單手按壓在丹田處,好像這樣就能減輕痛楚一般,麵無表情地道:“我不知道……”

麵上挨了重重一拳。

青譚是真的下了狠手,東方決也算是他的半個主子,見到白衣修士方才如此折辱東方決,心中已是憋了火氣。

他修為沒有恢複,氣力隻比凡人大一些,但是拳拳到肉的痛感也讓白衣修士吃夠苦頭,被打得鼻青臉腫幾欲崩潰,終於鬆口:“這裡麵用了符陣,隻有我和另一人合力才能打開!”

青譚勉強停下了手,忍氣道:“那就去!” 同時像是提麻袋一般,將白衣修士從地上拉扯起來,要押著他去開符陣。

白衣修士已在心底將青譚分.屍無數遍,卻還是冷笑一下,被撕裂的傷口處傳來尖銳的痛楚:“出不去了,那另外要和我合力開陣之人,已被那個魔修殺了。”

陸折衣下手太過狠厲,沒留下幾個活口。

無辜被點名的魔修眨了眨眼。

眼見青譚微微愣怔,眼中動了殺意,白衣修士連忙道:“要是有另外會符陣術的修士能從旁輔助我,也可搏五成概率。”

這個概率太低了。

但是卻也不能就這麼僵持在這。

台下那個遞給陸折衣妖刀,名喚公孫旬的修士突然抬起頭,道:“如他所言,這的確是符陣術。”

他掠開袍角,慢條斯理地走到白衣修士身旁:“在下不才,正巧兼任六品符陣師,能幫忙破陣。”在說這句話時,公孫旬的目光悄悄落在陸折衣處,卻見紅衣魔修極“深情”地凝視著那個腿部有疾的男人,不由得身子微微一僵。

六品符陣師,以公孫旬的年紀來看,這個成就實在是不同凡響。

白衣修士眸中隱隱劃過算計。

從那個屍身涼透的修士儲物袋中搜索出符筆和靈墨,白衣修士服下數顆丹藥,勉強痊愈了手部的重創,在陸折衣懶散的目光監視下,開始畫起符陣。

每一步,都極其細致,公孫旬便在一旁沉默地看著。

符陣不能以神識複刻,好的符筆和靈墨上自帶靈氣,所以即便公孫旬失去修為,也依舊能畫符破陣,隻是要以自身精血為引。

畫完符後,白衣修士頗有些惡意地問道:“記住了嗎?”

公孫旬取出自己的符筆和靈墨,默不作聲地練起手來。他手腕懸在空中,極其有力地揮落下一筆一劃,眉目緊緊蹙著,全神貫注之下,有一種奇妙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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