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美人爐鼎二(2 / 2)

陸折衣頓了頓道:“可彆再當爐鼎調.教了,我是要仆從,不是要暖床之人。”

朝顏失笑:“自然。”

此章揭過去,朝顏真君大概是被陸折衣占了便宜還能再剜塊肉的狼性子驚著了,沒再提送寶之事。陸折衣也不在意,一邊喝酒一邊賞寶,其中有幾件靈寶有趣,撩得他心癢難耐,但最後還是按捺下來,等著那壓軸的寶物,也是他此行的目的——那支婆娑木製成的符筆。

隻是待最後一個先天靈寶都被拍出,拍賣會似要散場,也未見人將符筆呈上來。

瞧出陸折衣的疑惑,朝顏的聲音有些低沉,笑意模糊:“快了。”

他這兩字剛落,便見用來照明的靈珠驟然破碎,會場一時陷入黑暗之中,不少修士驚得站起身來。

陸折衣道:“朝道友,你這桃花嶼假冒偽劣產品太多了,動不動就碎燈。”

朝顏:“?”

詭明坐直了身子,看向樓閣下方,微微皺眉。

修士本就能夜間視物,因此照明靈珠碎裂對他們的影響不大,隻是角落之間,貫穿延伸的數條藍線就有點讓人糟心了。

能來此處的都是有些本事的人物,眼看那頗為玄妙的藍線織成一個完成的圖紋,都有些心中發怵。寂靜黑暗中,突然有人道了一聲:“符陣!”

這不僅是符陣,還是將整個拍賣會場都圈進去的十大古陣之一,誅仙陣。

鬥大的明珠忽然間重綻光芒,會場最中央,拍賣師已被人桎住,靜悄悄地換上了一個灰衣男子。

那灰衣是桃花嶼高階管事的服飾,來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灰衣男子容貌很年輕,兩鬢間卻是霜白,他平靜地巡視一周,不知為何眉眼間有些許老態,他問道:“朝顏,他在哪?”

無人應答。

灰衣男子又問:“嶼主,水祭在哪?”

周圍修士皆是寂靜,許多人到這時才知道桃花嶼的主人叫“朝顏”,也是這時才知道他們又被卷入了桃花嶼這該死的內鬥中。

陸折衣陷入沉思……好像他為數不多參與的兩場拍賣會,就沒一場能安生舉行到最後的。

朝顏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匣子,扔了下去。

那木匣墜落得太快了,幾乎如同暗器一般,灰衣男子迅速地撲過去接住了它,同時發出一聲悶哼,唇邊溢出星點血跡。

他打開了匣子,又閉上眼睛,手驟然鬆開。

沉悶的聲響。

匣子落在地上,從裡麵滾出了一顆圓生生的頭顱。眼皮緊闔著,麵目扭曲至一處,十分猙獰,但也看的出是個美人模樣。

分神真君含著笑意的聲音從樓閣高處傳來:“水祭死得時候,叫的實在淒慘,你來晚一步。”

“朝顏——”

“我要叫你,血債血償!”

灰衣男子半跪在地上,倏然白頭,像是發上落了一層霜雪般。

陸折衣原以為是他傷心所致,但一想,大家都是修士,哪有那麼玄乎——

才見灰衣男子是拿出了一支符筆的,那符筆如同朝顏手邊的“桃枝”般,似玉又似真的桃枝。瑩白色的枝乾,上麵打著許多含著苞的花骨朵,有幾點淡粉已經綻開了,並逐漸像是飲了血一般,變成豔紅的花瓣。

枝乾儘頭,是飽滿的白毫,那毫上也逐漸暈染開淡紅。

周邊法陣幽光更盛,那支符筆“開放”至極致,甚至連陸折衣都覺得,他隱約聞到了淡淡的甜香。

朝顏附在耳邊說:“那便是婆娑木製成的符筆,與我手上這截枝乾同源。”

同出一源,取的是同氣連枝的寓意。

陸折衣:“……”

他想起當時朝顏所言,是給了摯友。

眼下這可不像摯友。

“婆娑筆隻認一主,除非主人主動祭筆,便再歸無主之物,”朝顏笑意淺淡,突然道,“我是不是很可怕?”

逼得曾經摯友,以祭筆之法,魂魄成灰不得輪回,也要殺他。

隻瞬息之間,灰衣修士以皮為紙,以血為墨,揮筆寫下數份符文,覆在那上古殺陣陣眼之間。

地動山搖,這偌大拍賣場似乎都像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要被搖散架了。

陸折衣站穩身子,目光極亮,他隨意舔了舔唇瓣道:“這有什麼可怕,我做的惡事可比你多多了——”

“何況你若是真的可怕,為何不用真的頭顱?”

朝顏微微一怔,他沒想到曾經摯友未看出來的事,竟被陸折衣看出來了,不由得解釋道:“那自然是因為……”

他還未解釋完,便聽鬼王在一旁極冰冷地問道:“你究竟破不破陣?再不動手,恐怕都要死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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