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婆娑符筆二(1 / 2)

堂堂分神真君竟被一支符筆玩弄, 朝顏也氣得牙癢,他挽起袖子, 要去追那婆娑筆, 卻被已修補完全的上古殺陣困在其中。殺意凜冽,無形之氣斬下他的袍角衣袖, 露在外麵的皮膚也儘添了幾道血痕。

朝顏有些狼狽地後退幾步, 被製衡回原處,隻能望見那符筆行跡模糊, 尾端盛開的幾朵“桃花”,豔麗至極。

婆娑筆向空中飛去,原是要逃脫的,卻被一道黑光打中,玉白的枝乾處染上黑線,驟然脫離軌跡。

陸折衣聽見正對麵廂房中那修士懶懶道:“咦, 既然是送上來的寶物,那我便收下了。”

被困在陣法中的朝顏焦頭爛額, 聽見這話也是氣得笑出聲:“你給我住手!這是我拍賣會上要壓軸的寶物,哪有讓你先取走的道理——”

而真正的緣由,其實隻有朝顏知道了。

他起了私心。

他想要將婆娑筆獻給那個紅衣的魔修, 討美人一笑。

晏血欲是什麼人,什麼性子?

他未將朝顏言語中的威脅放在心上, 捏著法決, 聲音都似含著挑釁:“那便給你十條靈石礦脈, 全當我拍下……”

他話說到一半, 驟然沒了聲音。

因為那支婆娑筆竟掙脫了他的束縛,如同發瘋一般,四處亂竄。

符筆末端的花苞都顫顫巍巍,飄下了瓣。如同墜落的彗星般,它劃開明亮的光芒,一頭紮進陸折衣所在的樓閣中。

真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魔修和婆娑筆麵麵相覷:“……”

陸折衣從軟榻上站起來,陰影遮蓋住了細長的筆杆,如同調戲良民的紈絝一般,魔修笑得邪氣,眼角都似染上了淡紅春.意。

修長五指上真元運轉,沒等那婆娑筆反應過來,陸折衣便一把擒住了筆杆,還揪了揪它末端上的小花。

豔紅的衣袍重重,壓在符筆之上,顯得無比旖旎。

陸折衣倒並沒有據為己有的心思,他隻是想看看這鬨得腥風血雨的邪器長什麼模樣,哪想一道淩厲魔氣刮來,擊破了閣樓上所設的結界,身下軟榻被腐蝕掉大半。

魔氣主要衝著婆娑筆而來,陸折衣猝不及防間,拿著手背擋了下。右手頓時傳來痛感,像是被生生削下塊肉般,滴滴鮮血順著手腕,滴落在筆杆之上。

……這下倒好,兩隻手都傷了。

魔修的血液都是極為特殊之物,那玉白色的筆杆飲了血,原本嗡嗡掙紮,也不知是不是混沌靈智被血腥味一激,也不動了。陸折衣腦中不禁浮現“滴血認主”之類的情節,還頗為歉疚地想到,要是這符筆還不回去也太坑朝顏了。

便覺手上一沉。

修長精致的符筆發出柔和的光芒,在陸折衣麵前,變成了一個五、六歲上下,臉上帶著嬰兒肥的小鬼。

陸折衣:“……”

這小孩生得玉雪可愛,臉頰軟軟,雖是冷著一張臉,但因為年齡緣故,隻教人想到一個“萌”字。

五官又長得精致,銀發細軟如雪一般,頭上還立著一朵小桃花,基本是讓叔嫂那輩捧在懷裡叫心肝寶貝的模樣。

陸折衣也隻是愣怔一刻,他見多識廣,立即冷靜下來質問:“你是婆娑筆裡的器靈?”

小孩冷著臉搖了搖頭:“我是婆娑筆。”

魔修:“……”

真的是很棘手了。

陸折衣忍不住就想去揪一揪銀發小鬼頭上的小花,心裡冷漠得很,這讓他怎麼回想方才灰衣修士以符筆作陣的場麵……更想象不出麵前小孩是吞噬了修士元神的邪器。

手上嫩生生的觸感傳來,陸折衣竟是真不知覺就揪了小鬼頭上的小花花。

婆娑筆皺了皺眉,像是不堪忍受的模樣,那小花花晃得愈快了,卻強自按捺著不肯躲開。哪知陸折衣動作越來越過分,都開始拔花了,小孩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潤上霧氣,他抽抽噎噎喊了一聲:“爹爹……”

陸折衣手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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