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露光光的雲禮麵色緋紅，愣過好一陣子，終於慢慢地緩過神來。
沒事沒事沒事，沒什麼好看的，直男不會想太多。
他自我安慰著擦擦頭發，拿起程酌給的赫蓮娜旅行裝的盒子，見裡麵綠寶瓶和黑白繃帶之類的很齊全，心裡又疑惑：這麼講究，真是直的嗎？
*
“如果她是我老婆……”
“如果小鯉追我的話……”
“誰敢不吃我老婆的顏！誰敢！”
“受不了了，好喜歡最後一張照片！那種美而自知看誰都不爽的拽勁兒嗚嗚嗚，老婆你好美，退一萬步講……算了，今天不退了QAQ”
……
這個叫“億次元”的APP上永遠有看不完的稱讚，洗過澡的雲禮無事可做，便躺在床上美滋滋地欣賞個不停。
雖然軟件是高考完才開始用的，之前奶奶根本就不允許他擁有智能機，但這絲毫不影響雲禮女裝的熟練度。
在他很小的時候，媽媽還沒有選擇拋夫棄子離家出走時，喜歡把雲禮當女孩子養，給他留長長的頭發，穿漂亮的裙子，享受小鎮遊客們不知真相的稱讚。
以至於直至許多年後的現在，雲禮仍舊隻能從那些本不屬於自己的裝扮中找到安全感。
“鯉”是他本來的名字，媽媽走後，奶奶便一怒之下帶他去派出所改成了“禮”，所以億次元上靠顏值爆紅的小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正是雲禮早已失去的自我。
他把所有新評論都翻完，輕輕丟開手機，望向自己故意架在牆上防水腫的雙腿。
又白又直，沒有一絲贅肉，在溫暖的燈光下瑩澤誘人。
除了臉，這是我唯一像女生的地方吧？
雲禮忍不住拿起手機，拍了張澀澀的照片。
他倒不會在網上發這種擦邊圖，純屬是有些自戀的自我欣賞。
正心思飄忽的走神時，我行我素的湯圓又喵喵叫著闖進了臥室。
雲禮嚇得趕緊放下雙腿坐起來，把充當睡衣的寬大短袖往下拉了拉。
“我可以進來嗎？”
程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雲禮應了聲，茫然地瞧著他款款出現在眼前。
程酌也剛洗過澡了，短發微濕，還換上了黑色絲綢睡袍。
該說不說，身材真性感，少了幾分白日的紳士斯文，舒展的身形和隱約鼓起的肌肉顯得很……
肉｜欲。
雲禮的目光始終追隨著他的動作，直至看到一杯牛奶放在床頭，才眨眼回神。
程酌微笑：“奶奶說你每天晚上都要喝。”
其實雲禮不喜歡奶味，但也不敢拒絕，隻訕訕道：“喝了也不會長高是不是？”
“會的，你還小。”程酌安撫後又關心，“房間裡還缺什麼東西嗎？”
雲禮趕緊搖頭：“特彆特彆好，謝謝……啊，你不讓我謝了。”
說完他竟然抬起胳膊在頭上比了個心，笑得像朵綻放的夏花，熱情而毫無城府。
程酌也笑：“跟我過來一下。”
雲禮又拽了拽身上的衣服，感覺長度快到膝蓋了也沒什麼問題，便跳下床問：“怎麼啦？”
程酌沒回答，隻一路把他帶進一間清雅茶室，示意窗前的古箏：“聽說你要練琴，剛好有人送過我一個，反正我也不會，你隨便用吧。”
……
蔣青特彆喜歡國學，逼著雲禮學琴棋書畫加考曆史係，這古箏也是被迫練了十來年的技能，每次寒暑假，他都得在自家茶樓裡穿著漢服表演，簡直苦不堪言。
原以為離開家鄉就擺脫這一切了……
結果牛奶不能少，琴也不能少。
雲禮心情複雜：“真的這麼剛好嗎？不會是我奶奶安排的吧？”
程酌失笑：“你不喜歡？明明彈得很好。”
雲禮鬱悶抬頭，“你又沒聽過。”
沒想程酌卻回答：“我聽過，我去過江朔古鎮，也見過你，不然你奶奶怎麼可能放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