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庶妃與呐喇氏互相看不慣對方。
董庶妃覺得呐喇氏仗著兒子是皇上的長子,平時與她們相處時姿態擺的極高,好似她兒子下一秒就要當太子了似的。
呐喇氏覺得董庶妃愛顯擺,不過得了幾分寵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哪天失了寵,過的還不知多狼狽呢。
她們心裡這樣想,平日湊在一起聊天時不由得把心裡的情緒帶出來幾分,你懟我一句,我懟你兩句,一來二去,兩人便結了些小仇了。
赫舍裡氏懷胎七個月的時候就以身體不適為由,免了她們的請安,她們見不了幾麵,倒也安生,可今日虞嬌第一次侍寢完,給赫舍裡氏敬茶的同時,也得見見宮裡其他叫得上名號的妃嬪,她們二人又湊在一塊,沒說兩句話又懟起來了。
從前都是馬佳氏出來當和事佬,可馬佳氏才喪一子,又診出有孕,馬佳氏不知她該喜該悲,常常呆呆地坐在一個地方一整天都不說話,現在自然也沒那個心情來拉架。
兩人指桑罵槐,吵正激烈著呢,門口太監忽然高喊一聲:“元妃娘娘到。”
到了嘴邊的話拐了個彎又咽到肚子裡去了,殿內所有的庶妃都站了起來,向虞嬌行禮。
虞嬌從她們中間走過,走到赫舍裡氏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坐下。
“都起來吧。”
“謝娘娘。”
庶妃們起身,好奇心促使她們向虞嬌望去。
這一眼可不得了。
那元妃娘娘宛如驕陽般奪目耀眼,一雙攝人的含情眸隻輕輕望她們一眼,她們都覺得麵紅心跳,恨不得將世上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麵前任她挑選。
身為女子的她們見到元妃心跳都加快了,皇上麵對元妃時又該是什麼樣?
眾庶妃不約而同的想。
這麼一個絕世美人站在眼前,她們對自己不自信起來,又是摸頭發又是理衣衫,還有人悄悄拿帕子遮住了自己的臉。
虞嬌沒進宮之前,馬佳氏是宮中容貌最出眾的那一個,可與虞嬌相對比,如同繁星比皓月,雖也有光芒,但比起皓月卻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馬佳氏現在心裡隻有她的孩子們,見到虞嬌,也隻是在心裡默默稱讚一句,之後又坐在那當木樁子了。
虞嬌來了,守在一旁的宮女進了內殿通報,赫舍裡氏掐著點,倚靠在許嬤嬤身上走到主位坐下。
虞嬌又帶著眾庶妃向她行禮。
赫舍裡氏略略抬了抬手:“起吧,風晴去把準備好的茶端來。”
“原本妃嬪入宮是不用敬茶的,元妃你一入宮便是妃位,地位尊貴些,老祖宗交代過,你給本宮敬完茶之後還要去慈寧宮一趟,她們也要喝杯新媳婦的茶水。”
赫舍裡氏語氣平淡,就算孝莊與太後這話也有把虞嬌當成正經孫媳看的意思,她也不似以往般憤怒。
虞嬌有些奇了,赫舍裡氏今兒怎麼跟換了個人一樣?
風晴端來的茶溫度適宜,茶杯拿在手上不溫不涼,也證明了赫舍裡氏並無刁難她之意。
虞嬌按下心中的疑惑,先將茶敬完,赫舍裡氏說了些客套話,又讓其他庶妃給她見禮。
庶妃們心裡各有各的小九九,麵上功夫做的卻不錯,一個個看上去恭敬又老實,其中性子最跳的董庶妃也沒生什麼事端。
虞嬌很滿意,她們不招惹她,她的麻煩事就少些,過的也舒心些。
赫舍裡氏的身子確實是一日比一日差,才坐了這麼一會兒,她就想回床上躺著了。
“你初次以後妃的身份去慈寧宮請安,本該本宮親自領你過去的,但本宮的身子你也看見了,隻得你自個兒過去了。”赫舍裡氏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也沒等虞嬌接話,赫舍裡氏就派人將她們都請出了坤寧宮,虞嬌又重新坐上妃位儀仗,往慈寧宮去。
覓禾走在虞嬌旁邊,小聲道:“主子,您不覺得皇後娘娘怪的很嗎?昨日將您傳去坤寧宮時她精神還挺好的,皇後的架子也擺的十足,怎麼今日卻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妝也是隨意上了上,倒有些不像皇後娘娘平日的作風了。”
虞嬌把玩著手帕:“她這身體若真如她今天表現出來的一樣,那過不了幾日就能知道她在打什麼算盤了。”
這件事被虞嬌暫時放到了腦後,虞嬌在慈寧宮敬茶時,孝莊與太後對她的態度依舊和藹慈愛。
虞嬌也是個會哄人的,還沒說上一會兒話呢,就把兩位老人家哄的開懷大笑,虞嬌走時她們還有些不舍。
一個上午過去了,虞嬌終於回了景仁宮。
一回宮虞嬌第一件事就是把頭上的珠釵卸下,再換了身輕便的衣裳,腳上也沒穿花盆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平底繡鞋。
在去向赫舍裡氏請安前,虞嬌用了些紅包群裡的化妝品上妝,如今她又將妝卸了,渾身上下感覺清爽不少。
卸了妝、脫了錦衣華服的虞嬌少了些鋒芒,多了些溫婉,頭上用一根簪子隨意挽了個發髻,像極了詩中描述的江南女子。
虞嬌讓覓禾去禦膳房拿些糕點,閒著無聊的她本打算看看群內的姐妹們在做什麼,可她的景仁宮忽然來客人了。
“婉寧給元額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