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嬌神色冰冷,僖嬪從未見過這樣的虞嬌,在她眼裡,除了在麵對幾個阿哥公主時會露出點不一樣的神情,其他時候皇貴妃永遠都是溫溫柔柔的坐在高位上,不把任何事放在心裡。
僖嬪忽然有些後悔了,她想起家中父兄,又知道後悔也沒用,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她容貌被毀,寵愛儘失,她自己都放棄自己了,可家中的父母兄長沒有,他們想儘辦法給她送信送錢,她在深宮之中的日子才沒有那麼難過。
那日她額娘入宮,抱著她,一邊哭一邊說,若是當初沒有送她入宮就好了。
淚從眼角滑落,僖嬪隨意擦了一擦,她看得出來皇貴妃很生氣,但皇貴妃沒有立刻帶她去乾清宮,想來是想要她自己交代清楚。
僖嬪大著膽子,看向虞嬌,她問了一個問題:“娘娘的意思嬪妾明白,可您為何要這樣做?”
“本宮與你都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我們相同卻又不相同,你謀害皇嗣是大罪,難逃一死,你若老實交代,你想守護的人,也許可以從輕處理。”
虞嬌讓人拿來紙和筆,“決定權在你,本宮隻給你一刻鐘的時間。”
說罷,虞嬌帶著昭妃她們離開,留下覓禾在這盯著僖嬪。
僖嬪看著桌上的紙筆,想起虞嬌的為人,她自嘲一笑,起身拿起筆,蘸上墨水,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下。
惠嬪問虞嬌:“娘娘,她真的會寫嗎?”
“她不寫也無妨,橫豎也是個死字。”昭妃哼了一聲。
虞嬌靜靜等著,沒到一刻鐘,覓禾就帶著一張紙過來:“主子,僖嬪娘娘寫下了認罪書,上麵還有她摁的手印。”
虞嬌接過來看,僖嬪在上麵寫的是,索額圖派人去找她父兄,讓她接近幾位公主阿哥,她受身邊奴仆挑唆,才動了歪心思。
僖嬪知道,虞嬌怕是和索額圖有矛盾,才想借著她的手來對付索額圖,可就算索額圖真的倒了,他焉能不記恨她這個告密的人?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索額圖在宮外,皇貴妃在宮內,若索額圖真對她的父兄做些什麼,皇貴妃能及時出手保住她父兄嗎?
於是,僖嬪選擇讓喜兒背鍋,這罪名能往喜兒頭上推多少就推多少。
“走吧,帶上人,咱們去見皇上。”虞嬌把認罪書隨意疊了疊,捏在手上。
康熙與大臣們說的差不多了,梁九功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大膽!”康熙手邊的茶杯被他狠狠地砸在地上。
“皇貴妃她們到了多久了?”
“回皇上,約莫半個時辰了。”
康熙不顧底下還有一眾大臣,怒氣衝衝的去找虞嬌她們。
大臣們麵麵相覷,皇上突然這麼大的火氣,他們是走還是留?
站在前端的索額圖回想起康熙臨走前望向他的那個眼神,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讓皇上動這麼大火氣的事,不會和他有關吧?
索額圖真相了,康熙到了暖閣後,聽了虞嬌她們的彙報,又看了那認罪書,還讓人把喜兒帶過來問了話。
“一個個的手伸這麼長,是真不怕朕把他們的爪子全剁了啊!”康熙發火,嚇的布貴人都不敢抬頭了。
昭妃和惠嬪也有些怵,虞嬌在心裡默默歎氣,走上前安撫康熙。
康熙看了看還站在原地的昭妃三人。
這事涉及到了保成的母家,昭妃她們雖與皇貴妃關係好,背後也是各有各的家族勢力,不管他要如何發落索額圖,昭妃她們在此不合適。
康熙先給她們一個定心丸:“僖嬪謀害皇嗣,當即褫奪封號,打入冷宮,賜白綾一條,其奴仆喜兒杖責一百,全宮奴才皆去觀刑。”
聽到康熙這樣說,布貴人是鬆了一口氣了,她可真怕康熙因為與僖嬪的舊日情份,將此事輕輕放下。
昭妃是個有眼力見的,“多謝皇上,既然此事已有了一個結果,臣妾與妹妹們便先退下了。”
康熙讚許的看她一眼,揮揮手讓她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