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又聽聲音和語調就能判斷出這個球是係統。
她仔細球看了會兒。
其實也不像乒乓球球。
更像是眼球。
這也可以理解。
畢竟在林寂野看來,係統可不就是自己暗中偷偷觀察他們的一隻眼。
觀察完還寫同人文。
嘖。
至於為什麼是黃色。
那就更好理解。
但是。
它竟然叫林寂野爸爸？
許又若有所思。
不過現在也不是關注這個時候，當務之急，是不可以絕育。
還沒等她想出應對方法。
林寂野就淡聲說,“萬物有靈。”
許又：“？”
這是什麼回答？
不像是在評價她,倒像是在拐著彎說係統。
林寂野抱著貓，有一搭沒一搭的擼它,邊走邊問係統：“你是什麼？”
係統：“我是來幫你的。”
林寂野：“怎麼說？”
係統遲疑，“夢醒之後,你就知道了。”
林寂野沒再追問。
他此時的感受很不好,一邊是夢境的拉扯,讓他徹底沉入夢境裡。
一邊是現實的理智,想要在夢裡時刻保持清醒。
但最終還是沒能成功。
很快就被徹徹底底的拉入夢境。
場景驟然轉換。
許又還沒反應過來便重新回到了高中時代。
過了會兒。
才意識到這是夢。
許又依舊是貓的形象。
小球也還是小球。
它湊到許又身邊,“夢境能展現出內心的渴望,看來林寂野的渴望在高中。”
許又抬抬眼，幽幽望著它。
係統歎息,“我情不自禁。”
“絕育隻是隨口一說的報複。”它一種擺爛的態度,“要不你玩我吧？貓玩球，天經地義。”
許又一時無言,選擇更換話題：“所以他是你爸爸？”
係統求生欲極強,“你也是我的媽媽。”
許又：“……”
毫無營養的對話。
係統又說：“隻是沒有想到,你在林寂野心中更貼合貓這個動物，我以為會是狗呢。”
許又：“我就不能是個人嗎？”
係統禮貌道歉。
“但把你當做貓,這是林寂野的問題。”
許又無言以對。
係統變小了些湊到許又身邊慢吞吞飄著。
一貓一球現在的地點是在衛生間門口。
一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走廊裡來來往往都是正在上課學生,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許又正要離開。
然後就看到了林寂野走過來,推門的那一刻遲疑兩秒，抱起來了她。
許又：“……”
林寂野微微蹙眉。
許又猜測他可能在想，學校廁所門口怎麼會有貓。
然後就看到了相同的劇情。
青少年時期的許又出現,說：“同學，男廁所在另一邊。”
許·貓·又：“……”
所以，夢境中林寂野要進女廁所，但渴望她一眼認出他是男孩子？
林寂野微微抿唇，似是惱怒，臉色微紅，“我知道。”
“我隻是看到了一隻流浪貓。”
許又抬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她好漂亮。”
林寂野的目光全在許又身上。
“是一隻流浪貓。”
許又：“你要養嗎？”
她話裡的意思大概是，如果他不養，那麼她就要養了。
林寂野：“嗯。”
“我要養她。”
許又目露不舍。
林寂野順勢說：“我們可以一起養。”
許又欣喜說：“真的嗎？”
林寂野：“當然。”
三言兩語便敲定下來兩人共同撫養一個生命這件事。
許·貓·又：“……”
她隻覺得很狗血。
沒想到林寂野在夢裡竟然渴望這樣的相遇？
他是校園戀愛文看多了嗎？
係統也是不可置信。
“我以為能看到勁爆情節呢。”
“沒想到林寂野這麼純情。”
套路純情的讓人感到害怕。
許·貓·又：“放心，他不會成功的。”
係統：“你哪裡來的自信？”
許·貓·又：“如果成功了，那我覺得現實是不會成功的。”
夢境映射出的是最真實的現實。
是林寂野的想法，也是林寂野對她的了解。
單單從現在來看。
林寂野印象中的她。
就是一個，單純，天真，善良，同情心多餘到蠢的小女孩。
許又心想。
這是她嗎？
係統斬釘截鐵：“是的。”
“林寂野對你有濾鏡，他認為你擁有一切美好的品質。”
正在這時。
許又：“這隻貓原本就是你的嗎？”
“你想要依靠這種貓搭訕？”
現在的故事已經進行到，兩人在日常相處中暗生情愫，就在林寂野表現出一點點趨勢的時候，許又說了這句話。
她微微蹙眉。
“你真像騙單純小女孩的渣男。”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許·貓·又：“……”
真是一個美好又短暫的濾鏡。
係統：“……”
打臉來的太快。
它往回找補：“這意味著在他心中，你無比真實。”
夢境再次發生變化。
許又再次作為一隻貓出現在了廁所門口。
很快。
她明白了，這不是變化。
這是回溯。
學生時代的許又和林寂野又一次相遇了。
許又：“同學，男廁所在這邊。”
一切像劇情裡的一樣。
許又抱起貓。
“你要養嗎？”
林寂野微微搖頭，“我家，不太適合養。”
他眼中充滿了對貓咪的渴望。
“你可以養它嗎？”
“如果你養的話，我可以偶爾見見她嗎？”
許又想了想同意了。
“好。”
於是兩人再次定下共同撫養生命這件事。
係統點評：“有點像遊戲失敗了，存檔重來的意思。”
“林寂野耿耿於懷的點在於，他想要自己一開始就追到你。”
許·貓·又疑惑：“是嗎？”
係統斬釘截鐵，“是的！”
故事繼續俗套的進行著。
在日常相處中兩人暗生情愫。
一貓一球看的很是困倦。
毫無新意的劇情。
都能猜到故事發展。
變故出現在某一天。
林寂野因為考試再次位居第二而感到難過，他一邊逗貓一邊說，“我下次會贏你的。”
許又嗯了聲，敷衍回答，“加油。”
林寂野敷衍的揮著逗貓棒。
都不在乎有沒有逗著貓。
他側頭看向許又，向來清冷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狀似不經意的說，“你和辛睿最近經常一起出去玩，都沒有影響學習呢。”
辛睿是他們學校的校霸。
許又：“嗯。”
林寂野：“你在和誰聊天？”
許又：“辛睿。”
“他最近找我補課，我覺得他挺愛學習的，就同意了。”
林寂野微微抿唇，“就，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在追你？”
夢境裡的林寂野直白很多。
沒有迂回，沒有小心翼翼的掩藏。
真實的將自己的情緒表達出來。
許又詫異，“為什麼會這樣想？”
林寂野：“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啊。”
許又：“可是你們兩個看我的眼神不都一樣嗎？”
她放下手機，湊到林寂野麵前。
“所以，你也喜歡我嗎？”
林寂野臉色慢慢紅了。
許又意識到什麼，猛地後撤，“不可以。”
“我隻喜歡一見鐘情的男孩子。”
林寂野麵色僵住。
夢境再次變化。
再次回溯到廁所門口。
許·貓·又：“再一再二不再三，我要離開夢境。”
她簡直生無可戀，“這都是什麼啊？困在校園副本了嗎？”
係統：“再看一次。”
許·貓·又決定藏起來。
防止成為學生時代兩人的感情結晶。
沒多久。
林寂野出現了。
他還凹了個造型。
許又：“同學，男廁所在這裡。”
林寂野微微頷首。
兩人簡單對話後就分道揚鑣。
眨眼之間。
時間再次回溯。
林寂野出現。
許又：“同學，男廁所在這裡。”
就這麼反反複複了二十幾次。
許·貓·又：“……”
她知道了。
她真的知道了。
林寂野最耿耿於懷的點是被認成了女孩。
係統：“被心上人認成女孩子，確實很容易成為心理陰影。”
許·貓·又：“……”
你自己聽聽，這話你說出來你信嗎？
林寂野後來可以女扮男裝參加校花爭霸賽，而且還冒充女生裝閨蜜。
我看他就很享受女孩子的身份。
很快。
這個地點又再次回溯。
係統：“我也要看吐了。”
“有點鬼畜區的感覺了。”
兩人很快再次相遇。
林寂野大概是明白一見鐘情走不通。
於是劇情進行了下去。
很快。
夢境就到了他冒充全宇宙最好的又又這裡。
變故出現在。
許又問他：你是蕾絲嗎？
林寂野：嗯。
許又：你喜歡我？
林寂野：嗯。
過了五分鐘。
許又：我不想早戀，我們可以一起考上大學，然後再在一起嗎？
林寂野：好。
係統目瞪口呆。
許·貓·又同款震驚。
殺了我。
快殺了我。
這是何等瘋狂的劇情？
她真的好想撬開林寂野的腦袋瓜，看看裡麵究竟是什麼。
驚訝過後。
係統語氣平淡，“我隻想知道，他後期要怎麼圓謊。”
許·貓·又淡淡說：“女裝大佬，他有經驗。”
一貓一球的語氣都透著生無可戀
本來以為這是荒誕劇情的巔峰。
直到他們看到林寂野去了泰國。
許·貓·又語氣猙獰：“弄瞎我的貓眼。”
係統：“我也……想瞎掉。”
“但我又覺得這可真刺激。”
好在雖然是夢境。
但林寂野還是克製了一下。
畢竟從男到女，哪怕是在夢裡，也不敢隨隨便便給自己來一刀。
所以。
林寂野向專業人士學習了如何更好的做一個女人。
每天還給許又分享護膚小技巧。
林寂野：你會不會退縮？
許又：退縮什麼。
林寂野：因為世俗。
許又：不會。
林寂野：家人會反對嗎？
許又：不會。
林寂野：你已經告訴家人了嗎？
許又：已經高考結束，我當然說了。
林寂野：我今晚說。
許又體貼：不著急，你可以先給他們鋪墊一下。
林寂野：我可以變性成男人。
許又：我希望你可以勇於做自己，不要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被迫改變。
林寂野放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