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爺爺見到許晟的時候堪稱瞳孔地震,觀他麵部表情，應當是又猜測這是江鏡的什麼陰謀。
不過兩人一對視，多年父子默契,眼神交流之後，許爺爺拍拍他的肩膀,“回來了。”
許晟：“嗯。”
都不是喜歡情緒外露的人。
眾目睽睽之下,紅個眼眶，抹抹淚就已經是極限了。
至於背地裡是怎樣驚濤駭浪的情感，就不得而知了。
許又餘光注意著林寂野。
見他似乎頗為鬱悶。
眨眨眼,指尖勾了下他的小拇指。
許爺爺輕咳了聲。
許又瞬間收手：“……”
抓了個空的林寂野：“……”
許又：“那你們先聊,我和林先生就先回房間了。”
許爺爺失笑：“去吧去吧。”
許晟忽然問：“不是還沒吃飯嗎？”
許又：“……”
撒一個慌，就要用另一個謊來圓。
真不應該做撒謊的孩子。
她說：“有點累,睡一覺再起來吃。”
許晟目送兩人上樓。
許爺爺調侃：“是不是很想把那臭小子喊下來？”
臭小子說的是林寂野。
許晟也笑了，笑容又漸漸變得落寞。
他哪裡有資格呢？
缺席了孩子的成長，又怎麼有資格插手她現在生活。
而這種落寞更多的是。
他還沒有好好陪伴孩子，如今女兒已經嫁了人，成為了彆人的妻子，組建了新的家庭。
許爺爺拍了拍他肩膀，“去書房？”
他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
臥室。
許又把平板遞給了林寂野，“就是當時為江鏡女士檢查身體的醫生。”
“車上就是在交流這件事。”
升起隔板，陸譯的本意是為了維護許晟的麵子。
畢竟。
妻子假懷孕，綜藝又說那種話，而許晟在外人麵前又一副……的模樣。
許又解釋完，目不轉睛的望著林寂野。
林寂野被她灼熱的視線盯的不好意思,拿平板稍作掩飾，氣質清冷，“怎麼這樣看我？”
許又：“你是不是不開心？”
林寂野動作微頓：“沒有。”
許又：“你要坦誠。”
她委婉提示林寂野。
“如果我們要做夫妻,就要坦誠一點。”
林寂野咕噥了聲，“我們本來就是夫妻。”
許又：“……”
林寂野撇開視線，向來清冷的神色竟然有幾分傲嬌：“手串。”
許又：“？”
她略微琢磨就明白是什麼了，隻是故作不解，眨巴著眼睛望著林寂野，“？”
林寂野抿唇。
冷白色皮膚漸漸覆蓋了層薄粉，“我也想要。”
許又故意逗他：“可是，沒有了。”
林寂野失望的神色很明顯，落寞垂眼，輕輕說，“那，就算了。”
許又湊近他，眸若星辰，“但你有我呀！”
失望陡然被喜悅侵占。
微妙的醋意反而全部演變成了一種全新而又甜蜜的情感。
連呼吸都變得甜絲絲的。
她親口承認了。
親口回應了這段感情。
她！喜！歡！我！
林寂野忍不住唇角上揚，又矜持的克製，“那我可以得到一個擁抱嗎？”
許又繃不住笑了聲。
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在他期待又矜持，甚至還要認真維持清冷神態的等待中，許又擁抱他。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
也是他們第一個正兒八經的擁抱。
——之前電梯事故的那次不算，在極端的驚慌恐懼之下，根本不可能感受到擁抱本身的溫馨與喜悅。
——綜藝裡營業的那個擁抱也不算。
林寂野將人溫柔的摟進懷中。
軟玉溫香，恨不得永遠擁抱下去。
係統觀看了全程。
情不自禁感歎。
【這不就是渣男的套路嘛！】
像極了情人節沒送禮物。
渣男找借口“哎呀我都是你的，你已經得到最好的禮物了啊！”
戀愛腦小姑娘就被哄的暈暈乎乎。
係統：【嘖。】
許又：“……”
溫情過後，許又打開筆記本，檢查了最近寫的代碼，雖然從係統之前說的“學習型係統”得到了點靈感，但實際操作起來還是很有難度。
她好奇：你們是怎麼擁有情感的？
係統：【我的話，可能是因為創造者，其他的係統就不知道了。】
【但聽說都是流水線生產出來，直接注入情感程序。】
它想了想，又說。
【不過因為這個出現過弊端，所以情感程序也禁用了。】
許又若有所思。
係統鼓勵她：【加油，我相信你！】
許又：有點好奇Y係列了。
係統：【會見到的。】
許又嗯了聲，繼續手中的工作。
一直到下午快五點的時候。
她伸了個懶腰舒展身體。
係統：【向晚意離婚了。】
許又：嗯嗯？
那豈不是意味著那個係統要回江鏡身邊了嗎？
·
向晚意是下午四點多才去離的婚。
蘇景琛並沒有督促什麼。
好像離婚這件事對他無關緊要，隻用抽個空過來敷衍一下就行。
但係統一直在催她。
不過也隻催了兩次，越是臨近解綁，係統越安靜。
向晚意反而更恐慌。
總覺得它在憋什麼大招。
她呼喚係統。
係統一如既往的會給回應，態度不冷不熱。
向晚意：有沒有離彆禮物？
【抱歉，我不做慈善。】
向晚意：我可以花錢買降智光環嗎？
就算不是完美的降智光環。
也足夠讓她贏過絕大多數人。
係統沒有開口。
向晚意：之前那兩個完美的降智光環，都沒有發揮作用，簡直就是欺騙消費者！
係統像是理虧了：【可以買，但不需要錢。】
向晚意先是一喜。
隨即升起恐慌。
係統已經是個名副其實的魔鬼了，倘若它不需要錢，那需要的是什麼？
靈魂？
生命？
係統：【你會倒黴一段時間。】
【簡單來講，需要你的幸運。】
【你一周的幸運，換一個降智光環。】
這其實是個語言漏洞，怎麼定義幸運，又怎麼定義一周都是幸運？
是無病無災算幸運。
還是說，必須得像“中彩票”那種千萬分之一的概率才叫幸運？——而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中不了彩票。
以係統的奸詐程度，毫無疑問是後者。
至於向晚意會付出多少氣運。
就看她的貪心程度了。
向晚意沒聽懂係統的真實意思。
也沒有深究。
反而在想，隻會倒黴一個星期而已，她算了算自己的時間，可以一個月不接通告，然後直接進組拍戲。
於是向晚意換了四個降智光環。
她還問：我們以後能再交易嗎？
係統盤算了下。
四個已經是向晚意的極限了。
所以它冷漠拒絕了。
錢貨兩訖，彆說交易了，相遇都不可能。
四點半的時候。
蘇景琛來了。
他原本是想要律師來的，轉念一想，律師全盤代理，在外人看來，多少有點薄情了。
蘇景琛說：“房子裡麵關於我的物品我已經搬完了。”
原本就是婚房，裡麵關於他的私人物品大多隻是些衣服之類的，不算重要。
他說：“房子留給你。”
在寸金寸土的A市，地段也好，零零總總加起來價值早就過億了。
向晚意抿了抿唇。
係統提醒她。
【不要想著趁機撈一筆，你在蘇景琛手下得不到好處，他又無情又冷血又狠辣。】
向晚意還是第一次聽係統如此評價一個人。
可無論如何是想不到。
這種評價竟然是在說蘇景琛。
係統沒有多說。
【隻是一個建議，如果你想多要一點，就去吧。】
他們才結婚幾個月。
得了一套彆墅也算是給感情劃了個句號。
向晚意轉手把彆墅賣了。
再換個一百多平的小房子。
隻要後半輩子不作死，足夠衣食無憂。
係統心想，完全沒必要再交換降智光環。
但向晚意領了離婚證。
依舊交換了降智光環。
係統都驚了。
從沒想到人能作死到這種地步。
【確定嗎？】
它再次確認，【運氣，或者說氣運，這是很重要的東西，一旦失去甚至不可逆。】
向晚意有一瞬的遲疑。
但她現在手中隻有一個降智光環，根本不足以拍完電影。
而且。
隻是運氣而已。
她還以為是隻殺那種平地摔之類的，打定主意自己一個月不出門就行了。
向晚意：我已經想好了。
係統良心本來就不多了。
剛剛勸的最後一句也是最後一點點良心作祟，見她這麼堅定，當下就兌換了。
【你最近回去和你爸住一起吧。】
向晚意微怔。
他們的相處其實並不溫馨，後期更是經常爭吵，沒想到這會兒竟然會聽到它如此溫柔的話語。
【解綁成功，再見！】
語氣透著說不出的解脫。
向晚意：“……”
她暗罵了一聲，卻並不想回向紹明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