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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王宇。
畢業三年,目前為家裡的物流公司工作,姑且算是一個小經理。
雖說已經過去這麼久的時間,但實際上我對時間的流逝並不敏感。原因是在三年前的一場車禍中,我的大腦受創陷入了深度昏迷,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年,半年前才醒過來。
和我同行的還有兩個同學,其中一個是我大學的室友以及最好的朋友。
我模模糊糊地記得我應該是死了的,但是當醒來後,才發覺去世的是我那位最好的朋友,而我則幸存下來。
我似乎做了一個噩夢,但是如論如何都想起來。
因為處在昏迷中,甚至我連他的葬禮都沒能去上。據說他死時被卡在車子中,全身淌血,慘不忍睹,我拚命回憶著當時的情況,卻感到大腦一陣眩暈,而心臟就像是被人攥住那樣疼痛。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隻能感到無儘的悲傷。
我才是開車的那個人,都是我的責任,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誰能知道隻是一次普通的出行,卻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彆人都說,那樣的車禍,我坐在司機的位置居然能活下來,真是福大命大。
我去查找了車禍的情況,那樣摔下去,按照邏輯來說,我不可能活下來,隻可能比唐元死的還慘。我能幸存下來,簡直是奇跡。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一點,大家似乎都不記得我是如何逃生的,他們隻記得我在醫院中醒來。我也去問了另外那個幸存的同學,她說車禍發生後,她就一直想辦法請救兵,而我則卡在車裡一直鼓勵著她。
我出院之後沒多久,就去拜訪了唐元的家人。
阿姨老了很多,但叔叔看上去還可以,他們說沒想到會發生意外,也沒有怪過我。倆人的情緒都很穩定,反而安慰我這個剛醒來的人。
畢竟距離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年,所有的傷痛都漸漸淡化,我在這個時間醒來,錯過了所有事,甚至連安慰阿姨都辦不到。
我說我想去看看他,阿姨給了我一個地址。
唐元死後沒有被葬在墓地,而是裝在骨灰盒中放在殯儀館中。原因也很無奈,因為這個城市的墓地價格真得不便宜,而放在殯儀館十年的價格才隻要800塊。
離開前,阿姨終於忍不住擁抱了我一下,聲音哽咽。
“看到你,就像是重新見到了他。”
“或許我不該來。”
對不起,勾起了你們傷心的回憶。
“不,很感謝你能來。”
出院後,我在家裡修養,一場疫情便突如其來的爆發了,大家都說我運氣好,如果那個時候留在醫院,很可能被感染。
我有點擔心阿姨和叔叔,於是每天都會打過去一個電話。
這次接電話的是叔叔,他報了一個平安。
我問阿姨呢,因為平時都是她來接。
叔叔回答,她下去倒垃圾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居然下去了十分鐘都沒上來。
這句話剛說完,叔叔說他聽到阿姨上來了。
“外麵的溫度正好,我就在下麵多透了一下氣。”
在電話中,我聽到了這個回答,阿姨的語氣中帶著高興,我從未聽過她用這麼高興的語氣說話,或許是真的因為春天來了吧。
……
疫情似乎已經結束,我們也慢慢的複工。
生活走上了正軌,但我總覺得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
唐元死後,寢室群沉寂了一段時間,然後漸漸地再次活躍起來。
張亮:“室長,打不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