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1 / 2)

豫王把葉芊抱起來, 放到自己身邊, 兩人擠在一個紫檀木大圈椅裡。

豫王把葉芊的小胖手握住, 緩緩開口道:“七年前, 侯爺被人暗害墜崖, 所幸掉到江水裡,掉落處的水極深,侯爺沒死, 隻是暈了過去, 被女邏國的使臣所救。當時, 女邏國使臣出訪大齊, 正是回國途中, 使臣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見過侯爺,知道他是大齊的戶部侍郎, 把侯爺救上船後,本想等侯爺醒了就放他下船,沒想到, 侯爺傷得極重,不僅腿斷了無法行走,人也昏昏沉沉, 一直沒能清醒。”

“什麼?他、他一直沒清醒?”孟氏的聲音發顫, 好容易知道他還活著,難道他一直沒有醒來?不記得自己了, 也不記得他的兒子和女兒了?

豫王點點頭, “侯爺落水時可能頭部受了傷, 也許是因為從高處落下,水的衝擊力太大導致的。那使臣見侯爺重傷意識不清,卻生了歹意,趁機把侯爺帶回了女邏國。”

“他為什麼要把父親帶走?”葉芊疑惑不解地看著豫王,既然那使臣知道父親是戶部侍郎,就算不把父親親自送回來,應該在驛站把父親放下才是。

“因為侯爺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女邏國的女皇一直在努力的招賢納士,像侯爺這樣的人,正是她急需的。”豫王解釋完,繼續說道:“侯爺被帶到了女邏國,女皇派了宮中最高明的太醫們為侯爺醫治,有了這些精心的照料,侯爺這才慢慢地好起來,人也清醒了。那使臣謊稱自己並不認識侯爺,這才把他帶回來。無論如何,女邏國對侯爺有救命之恩,女皇要求侯爺在女邏國停留三年,不必做官,但以客人的身份,為其戶部出謀劃策。對方挾恩圖報,侯爺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就答應了,三年間,他寫了很多信回大齊,卻從未收到回信。”

“我們從未收到過他的來信!”孟氏又喜又怒,喜的是侯爺的傷終於好了,怒的是不知道是誰攔截了侯爺的來信。

豫王道:“因為女皇讓人把侯爺的信都截下了,那些信從來都沒能送出女邏。”

葉礪劍眉皺起,“除了那些信,三年之期早就到了,父親為什麼沒有回來?”難道女皇把父親也截下了?

“因為女皇不肯放人。”豫王歎了口氣,“侯爺雖然沒有直接執掌戶部,僅僅是出謀劃策,就讓女邏國的國庫日益豐盈,女皇實在是舍不得放侯爺離開,所以,侯爺執意辭行的時候,女皇就把他……軟禁了。”

“女皇太壞了!”葉芊憤恨地捏緊了小拳頭,“非要把人家的父親留在她那裡,算怎麼回事?!”她倒是國庫豐盈了,卻害得自己一家不得團聚,說起來,她一歲的時候父親就離開了,到現在,她連父親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了。

豫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侯爺也試過多次逃跑,都沒成功,好在女皇敬重他,還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回心轉意,隻是軟禁不讓他離開,並沒有傷害他。”

“那現在該怎麼辦?”孟氏和葉礪都期盼地看著豫王,他答應把侯爺救回來,應該有所安排。

“現在我們不宜輕舉妄動,如果咱們去要人,女皇完全可以說是侯爺自己要留下的,到時候不讓我們見侯爺,或者用些下作手段,讓侯爺神誌不清,那就不好辦了,到時候非但要不到人,反而會讓侯爺背上叛國的罪名。”豫王鄭重地看看兩人,“所以,我安排的人是要把侯爺給偷偷地帶回來。他們已經和侯爺接觸過了,侯爺自己也想離開,裡應外合,應該不難辦。隻要侯爺回了大齊,用什麼說辭,就全看我們自己的了。”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侯爺深恨女邏,可以說是女邏使臣將他強行帶走,又被扣押七年,好不容易才逃出來。這個說辭足以引起兩國交戰,女皇一直注重休養生息,開戰是她絕對不想要的結果。或者侯爺也可以說自己重傷失憶了,想起來之後,女皇很大度地放了他,如果用這個說辭,女皇為了繼續和大齊友好往來,一定會極力配合。”

“這女皇如此可惡,就該好好地教訓她!到時候兩國交戰,我要親自上戰場殺敵!”葉礪憤憤不平。

豫王搖搖頭,歎道:“阿礪,兩國交戰,最苦的黎民百姓。到時候,民不聊生,饑寒交迫,白發的母親盼望著兒子平安歸來,年幼的孩子等待著父親,閨中的婦人日夜擔心著丈夫的安危。阿礪可聽過一句詩,‘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想想那埋骨邊疆的將士,不知道被多少人記掛著,可憐他們卻永遠等不到了。”

葉礪愣住了,他從沒想過這些,他想到了昨晚自己以為必死的時候,那時心裡的念頭是母親和妹妹得知自己的死訊,不知該如何傷心,沒了自己,母親和妹妹將來的日子不知該如何艱難。他有些茫然了,“難道,難道被彆國欺負侮辱了,也要忍著不成?”

“不,我是說能避免的戰爭儘量避免,但一國的尊嚴卻是不容踐踏的,比如說有鄰國侵犯我們邊疆,滋擾我們的子民,那自然是要狠狠地反擊回去的。”豫王笑著看了葉礪一眼,“阿礪可要練好武藝、學好兵法,沒準哪天就用到了呢。”

聽他這麼一說,葉礪心中的豪氣又漲了起來,沒錯,學好武藝兵法,就算不和女邏國開戰,也能保家衛國。

豫王看看孟氏,見她還有些擔心,安慰道:“我的人已經和侯爺聯係上了,開始布局,算上路途,估計明年侯爺就能回來了。

女邏國路途遙遠,他們又要從女皇的監視下逃脫,想必也不容易,明年能回來已經很好了,孟氏感激地說道:“多謝王爺。”要不是豫王,他們一家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團聚呢。

豫王笑道:“嶽母太客氣了,嶽父有難,小婿理當儘力。”他捏了捏掌心裡握著的小手,一想到自己的小王妃這一世不是孤女,有父有母有哥哥,他的心裡就十分愉悅。

得知了侯爺的確切消息,孟氏和葉礪欣喜又激動,而濟平侯府的某些人,卻是愁雲慘淡。

壽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