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15(2 / 2)

康王葬禮過後,皇上“顧念”太子與康王兄弟情深,此次康王意外,太子深受打擊,同時太子妃又小產,可以說是雪上加霜,為了太子的身體,皇上下令太子修養一段時間,不再參與任何政事。

對皇上的這一安排,太子很順從地接受了,反正也沒有彆人和自己爭了,就算自己一直閒散到皇上駕崩的那天都無所謂。

隨即皇上又召了豫王,“你也歇了好久了,該為父皇分憂了,從今日起,你還是在六部行走吧,該管的事都管起來。”

豫王愁眉苦臉地應了。距離他離開六部已經一年了,再次回歸,他決定不再放手了,就這樣把六部捏在手裡,直到自己登上大位的那天。

因為康王這次“意外”就是從舞弊案開始的,文帝無處發泄的怒氣全都衝著牽涉到舞弊案的學子去了。每抓到一個就是一番酷刑拷打,不招出幾個相關人員來就不算完,結果,不光是花了銀子買考題的全部被抓,就是沒花銀子但是表示過興趣的也列了一張長長的單子。

一般像這種程度的舞弊,都是革除功名、發配近邊,此次因為文帝的遷怒,他親自下旨,凡是買考題的全部處死,凡是沾了邊的全部革除功名,永不敘用。

這一次懲罰太嚴,要知道這能夠買題的消息在各個學院流傳,隻要是個參加鄉試的秀才差不多都產生過好奇,京都的秀才幾乎被一網打儘,葉礎自然也在其中。

得知自己秀才的功名被革除,從此再也不能走科舉入仕的道路,葉礎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勉強扶著桌子走到椅子邊坐下。

“你、你這個混小子!”齊氏大哭起來,“你為什麼要去多嘴問那一句啊,那考題賣多少銀子和你有什麼關係,難道你還真打算去作弊不成?這下可好了,你再也不能科舉了,連秀才的功名都丟了!”齊氏越說越氣,撲過來在葉礎的身上捶打幾下,“咱們家就指望著你呢,這些可怎麼辦?!”她滿心期盼著葉礎這次能中舉,沒想到卻落得如此下場。

葉礎目光呆滯,任齊氏捶打,不閃不避。

葉蓉看不下去了,上前把母親拉開,“娘,這事不能怪哥哥,京都的秀才這次都遭了殃,有幾個沒牽扯到其中的,可見哥哥問了一句價格不過是人之常情。再說了,那些花了銀子的可是連命都丟了,哥哥去刑部一遭,還被嚴刑拷打,此番能保住性命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和哥哥的性命比起來,功名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說的倒是也有理,齊氏的哭聲停了,任由葉蓉把自己拉到羅漢床邊坐下。葉蓉拉著齊氏的手,“娘,隻要哥哥的人還好好的,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咱們家也有些家底,吃喝不愁,哥哥不能科舉,還可以經營嘛,等哥哥成了親,有了兒子,再教他讀書就是了。”

齊氏被葉蓉勸住了,當初二老爺葉承浤可是被處斬了的,相比之下,兒子隻是拷打受了傷,卻安全無虞地從刑部出來了,就算沒了功名,至少性命還在。想到此,齊氏又慶幸起來,“你說的對,這是好事,我去吩咐廚房準備一桌好菜,壓壓驚。”

為了慶祝葉礎劫後餘生,三個人還喝了酒。

說是慶幸,齊氏心裡還是很鬱悶的,好好的入仕道路給堵死了,士農工商,明明是最好的士子,現在要淪落為最低等的商人了。她心中不快,喝酒急了些,很快就醉了。

送走了齊氏,葉礎和葉蓉繼續坐在桌邊,葉礎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是悶頭喝酒,葉蓉則陪著他喝。

很快,兩人就有了酒意,葉礎長長地歎了口氣,從他記事起,他就在讀書學習,一心要功成名就,現在這條路突然走到頭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前路茫茫,看不清方向。

葉蓉也長長地歎了口氣,自從遇到了太子一事,她就對男人產生了一種恐懼感,也就隻有自小一起長大的哥哥還能讓她接近,更彆說什麼成親了,那根本就不可能。原本以為就這樣孤寂地老死閨中,沒想到遇到了白競霜。她遭遇了比自己更可怕的事情,自己至少可以不用再見太子了,白競霜卻是被家中醉酒的長輩侵犯過,除非出嫁,不然還得日日麵對那人。

葉蓉很為白競霜發愁,自己還能留在家中,她卻必須得嫁出去。要是可以,她多想和白競霜一起生活,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從白競霜身上感受到了溫暖和慰藉,從同病相憐到惺惺相惜,要是這輩子非要選一個人共度餘生,她希望那個人是白競霜。

可惜,老死閨中已經為世人所不容,又怎麼可能和另外一個女子一起老死閨中,榮安伯府又怎麼可能允許自家的女兒在彆人家度過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