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啟四年,豐沛行省中的蘭慶郡中,寧采臣笑著用幾個剪紙將周圍的小孩子打發走。
如今寧采臣已經回到自己家鄉三年了。
在兩年前,自己用寫話本的錢,開了如今的這個書畫鋪子。
一邊作畫寫書,一邊繼續讀書學習。
如今寧采臣已經三十二了,他依舊沒有結婚,倒不是沒人來提親,但他卻都拒絕了。
這兩年賺的錢,他也都交給家裡,讓自己的弟弟結婚成家。
麵對父母關於自己婚事的催促,寧采臣隻是沉默搖頭,並沒有說明原因。
他始終忘不了傅清風,哪怕她已經嫁做人婦了。
或者說他仍舊忘不了十多年前,蘭若寺中那一襲白衣的聶小倩。
那一幅聶小倩的畫像,依舊掛在他書畫鋪子裡。
就在寧采臣看到天色有些差,準備將外麵的書畫收起來的時候。
旁邊的胭脂鋪老板探頭過來道:“寧采臣,又不去考取功名,天天讀書乾什麼呢?”
寧采臣笑著搖頭:“烏娘子,哪怕不為考取功名,多讀點書,總歸是好事!
你家的丫頭,這兩天為什麼不去女學?我見她缺席了好幾次。”
烏娘子掩嘴嬌笑道:“你們讀書人不是說了嗎?女子無才便是德嘛!女孩子學會段文識字就行了,為什麼要學那麼多啊!”
寧采臣輕輕搖頭:“不對!這句話的意思是,女子有德才在身,不去做無意義的口舌爭辯,才是好的德行!”
烏娘子愣一下,歎息一聲:“寧書生,你是個好先生,隻有你願意在女學教課。
可你不知道的是,很多女孩子家裡並不是都希望她們去讀書的!
要不是天南鎮撫使,在西豐沛實行的女子公學。
這天下除了那些名門望族外,有哪個民間女子有機會去讀公學,他們都是在效仿那位鎮撫使的做法!”
寧采臣沉默片刻後問道:“那烏娘子,覺得李斯這人怎麼樣?他是一個天下雄主嗎?”
烏娘子愣一下,隨後再次嬌笑起來:“鎮撫使大人?那等人物,豈是我一個凡塵女子所能夠評價的?!
他是不是雄主都跟我沒有關係!
我隻是想要好好過日子,將小女伢養大嫁人就行了!
那我也算是對得起,我那倒黴的夫君了,隻希望她以後生活的世道,要比現在好點吧!”
寧采臣輕輕頷首:“嗯!我等都是世俗凡人,那確實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
烏娘子,我知道這裡距離女學有些遠,你擔心小女伢的安全。
此後我講學回來的傍晚,會抽出一個時辰,在我書畫鋪裡講課。
讓附近的街坊孩子,願意聽的都過來吧!”
次日,街道上異常熱鬨,鑼鼓喧天中,一個身穿紅袍的中年男人,騎著高頭大馬遊街。
烏娘子倚在門框上眺望著人群,對坐在門口看書的寧采臣道:“寧書生,你瞧啊!那是餘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