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茯苓道:“風邪入體,又受了驚懼,這才高燒不退,想治的話並不難,我開個方子,喝兩天藥就好了。”
陳老大聽到孩子受了驚懼,想到昨日打她的那巴掌,心底有些懊悔。
陳大嫂紅著眼睛,“麻煩雲娘子了,這藥錢……”
陳大嫂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陳老太便跳了起來,陰陽怪氣道:
“家裡可沒錢給這臭丫頭買藥!”
“一個賠錢貨,熬一熬扛過去就行了。”
“偏她金貴,還要浪費錢買藥。”
“你們要給她治,這藥錢就你們自己出!”
陳老大是知道的,這回逃難,老娘肯定把家裡的細軟都帶上了,身上不可能沒錢。
他看著燒得臉色通紅的女兒,雖然對上親娘有些氣弱,卻還是開口道:“娘,我們哪裡有錢?我們掙的錢都是交給您拿著的……”
陳老太眼睛一瞪:“你吃家裡的喝家裡的,掙的錢交給家裡不應該嗎?”
陳老大嘴唇囁嚅,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自己是說不過他老娘的,從來都是如此。
陳老大隻得轉頭看向自己的媳婦,他知道媳婦手裡還剩下點陪嫁,如果老娘執意不肯出錢給大丫買藥,這個錢隻能媳婦來出了。
不管怎麼樣,眼下給大丫治病才是最重要的。
陳大嫂對上陳老大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心裡的打算。
她娘家隻有她一個女孩兒,所以爹娘兄弟都很疼愛她,當初出嫁的時候,娘家不僅把陳家給的聘禮都添進了她的嫁妝裡,還額外又給了一筆壓箱底的錢。
這些年,婆婆借著各種各樣的借口,把她的那點陪嫁摳走了大半。
好在陳大嫂也不是個傻的,反應過來婆婆在覬覦她的嫁妝後,便把剩下的嫁妝都藏了起來,死死捏在手裡。
眼見著婆婆各種扯皮,愣是不肯出一文錢,陳大嫂心寒之餘,也慶幸自己先前長了心眼,攥著剩下的那點嫁妝沒讓婆婆摳走。
否則今天她的女兒隻能生生熬著,熬不過去就隻有死路一條。
陳大嫂心知再掰扯下去,也很難讓婆婆拿出錢來,而女兒的病卻耽誤不得。
她抿了抿嘴,對雲茯苓道:“雲娘子,你開藥吧,隻要能治好我女兒,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認!”
陳老太恨恨咬牙,她就知道這個大兒媳婦手裡還藏著錢,她的嫁妝肯定不止被她摳出來的那些!
一旁的陳二嫂目光微閃。
大嫂的娘家條件好,又寶貝這個閨女,這些年明裡暗裡的沒少貼補。
就是不知道她手裡到底攥著多少錢。
陳二嫂暗戳戳在心裡盤算著,要怎麼攛掇婆婆把陳大嫂手裡的錢都摳出來。
反正大房生的是女兒,把錢花在那個賠錢貨身上都浪費了。
家裡的錢合該都給她兒子花才對!
雲茯苓並不理會陳家人的爭吵,隻不過陳老太這做派,真是夠讓人無語的。
見陳大嫂開口,雲茯苓道:“我開個方子倒是沒問題,問題是這山上恐怕沒地兒去抓藥。”
雲茯苓也是方才才想到這一茬的。
她空間裡倒是存放了不少炮製過的藥材,可是卻不便直接拿出來給外人用。
而且一張方子上需要的藥材有好幾種,她又不是藥房,明麵上能裝東西的隻有一個竹筐。
若是拿出來的藥材正正好能湊一副方子,這也太巧了。
難免會惹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