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陸曠沒告訴江蕙,隻是把手裡拿著的一個包袱遞給了她。
江蕙打開一看,發現是一件軍綠色的女士外套。
“這是給我的?”江蕙愣住了。
她昨天也想給自己買一件新衣服的,畢竟是結婚,雖然她和陸曠隻是搭夥過日子,但這也是她兩輩子頭一次的好日子,得隆重點。
但供銷社那邊壓根沒有合眼緣的,江蕙原本打算這兩天找機會去縣裡買,沒想到現在陸曠直接給她送了一件。
而且這件外套嶄新,裁剪的線條也好,看上去就很漂亮。
“嗯,這是娘準備的。”
陸曠以前一直不肯結婚,陸母急的不行,就故意找人做了一件女士外套,隻要陸曠休假回去,就成天拿著外套在他麵前晃悠,哭訴他不肯給她找個兒媳婦。
陸母隻是為了刺激他才做的衣服,但巧合的是,外套的尺寸和江蕙的剛好差不多。
江蕙之前看陸曠的軍裝就很喜歡,但她不是軍人,沒有軍裝可穿。現在有件差不多顏色的衣服結婚穿,她覺得比那些大紅色的嫁衣好看多了。
“我很喜歡,等下次回去了我再感謝娘。”江蕙妥帖的把衣服收好。
聽到她麵不改色的跟著自己稱呼,陸曠動作一滯,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
陸家人雖然沒法過來,但送過來的東西屬實派上了大用場。
送給江蕙的外套就不說了,因為陸父在屠宰場工作,家裡存了不少肉,都曬乾了做成了臘肉。
家屬區的人結婚,基本都是在食堂辦的,隻要給錢就行,食堂有師傅可以做飯,還能幫忙采購食材。
陸曠也是這樣打算的,現在陸大哥把準備的臘肉一拿過來,葷菜就解決了一道。還有乾豬蹄什麼的,也能剁成塊了燉湯。
陸曠清點了完數量,正準備把東西送到食堂去,突然又退了回來:“這次辦酒席,我打算隻請常勝紅他們幾個來。”
江蕙本來正在把陸大哥送來的其他東西放進櫃子裡,一聽這話手上動作就停了。
這和書裡的不一樣。
在書裡,陸曠和“江蕙”的酒席是請了不少人的,排場不是很大,但也和家屬區其他人辦酒差不多,至少也有個六七桌。
現在怎麼突然變成隻請幾個人了?
江蕙看向他,男人身形高大,依舊沉默寡言,但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像他們剛見麵時那麼冷硬。
他什麼都沒說,視線落在旁處,似乎隻是在簡單的說自己的決定。
但江蕙突然感受到了什麼,試探道:“你是怕那些人說閒話?”
陸曠皺眉,沒想到自己什麼都沒說她還是猜到了。
這些日子家屬區關於江蕙和顧誠的閒話他都知道,而且很明顯,到了辦酒席那天,大家隻會說的更過分。說什麼是這些人的自由,他不能把人都拉出去打一頓,那就乾脆直接不請他們。
他不回答,但江蕙已經從他的沉默中知道了答案。
“陸曠,你來軍區幾年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
“三年。”
“那是不是認識的人辦酒席,你都會參加?”
“基本都會。”
陸曠雖然沉默冷淡,但他又不傻,人情世故這些都是明白的。而且這還是在軍區,辦酒席的那些人都是戰友,怎麼可能不去。
“那就是了,這麼多年你都不知道花出去了多少人情費,現在咱們就請幾個人,那不是太虧了?”
現在辦酒席隨的份子錢雖然不多,就一塊五毛的,但蒼蠅腿也是肉,八毛錢就能買一斤豬肉了呢,江蕙可舍不得就這麼白白打水漂。
雖然那些人說閒話是很煩,但要是因為彆人嘴巴討厭,就不要錢了,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就請!咱們可不能吃悶虧。”江蕙堅定道。
陸曠一愣,原本還以為江蕙是最不想聽到她和顧誠閒話的人,但沒想到她會完全不在乎。
可她這樣究竟是因為舍不得錢,還是因為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
陸曠想不通,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拿著東西去食堂了。
江蕙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疑惑,陸曠怎麼好像突然不高興了?難道是他不讚成她這麼財迷?
那可不行,這世道太大方了隻能吃虧。
看來結婚後她還要找個機會,好好把陸曠的想法扭轉過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