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屏也不好意思再問:“是我唐突了,失去記憶找不到家人,想必飄渺的內心也難受,我不問了。”
還好,要是再問我草稿還沒打好呢。
據說多擁有一項技能能讓老板對你另眼相看,想當年,我在公司上班的時候,還會寫點小東西,以至於老板後來直接把我當免費的文案策劃了,於是,好像現在我漸漸的又有了淪落到了那種地步的趨勢。
在知道了我的畫技不錯之後,第二天柴屏的老媽就把我叫了過去,態度算得上和顏悅色,不像初次相見時的高人一等。
然後滿臉微笑的讓我給她畫像,我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隻是就態度好一點點,能不能來點實際的,比如說給我加工資。當然我是不敢直接說的,柴夫人做模特大概也有點無聊,主動與我說起話來。一如既往的,問了我的身世來曆,然後我也很給麵子的給了統一答複:不知道。
最近對這事我都得心應手了,答複起來也是熟門熟路,表情都把握的剛好,就差把我自己都騙了,自然聽起來可信度極高,老夫人也不知道是真感性還是純粹的演戲,總而言之給了我一個可憐的孩子的評價,然後就我身世這一塊揭過。
我趁機表達了我一個女子流落在外無所依靠,想去找家人卻有點缺錢的想法,當然表達很是委婉,我以為柴夫人看起來這麼精明應該能明白我的真實意圖,事實證明還是我天真了,怎麼就巴望著領導領會我的暗示給我加工資,這簡直就異想天開。
柴夫人聽完我敘述之後給了我一個建議:“確實你一個女子流落在外,真是可憐,要不你找個男人嫁了,有了依靠就好了。”
頓時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連帶著手上也打滑了,炭筆就順手劃過了畫上的脖子,我趕緊擦,想著補救,同時也深思那個現代定律:和老板談工資就該直接的開門見山,你暗示他能裝傻到你無可奈何,此為其一;其二是:請再三記住,我已經穿越了,這個未知的古代還是男尊女卑的世界,不要妄圖和這裡的人講女權。在他們看來,男人是這個世界的中心,無論是失憶了或是離家出走了,找個男人有了依靠就好了,我突然很懷念在現代的臟話。
柴夫人這會兒說得興起,也沒察覺到我的這點小心思,繼續向我宣揚著這個時代的女子的本份。
曾經高中時候我們班有個直男癌,凶殘的是就坐在我前麵,當然成績不怎麼樣,為人很d絲,在曆史老師講到三綱五常這種很具有封建的落後思想時,這貨色下課之後還在念念叨叨,說為什麼現在不實行三妻四妾製度,我那時候不愛說話,看起來脾氣很好,這貨色就一直說。我同桌女的,不服氣啊,然後就跟他爭辯,兩人你來我往,關鍵是這貨色各種奇葩理論完全不用腦子的就說了出來,再一次他的口水噴到了我的臉上之後,我拿起寄予了我家老頭濃厚希望的牛津字典拍了過去,然後世界就安靜了,第二天這貨連我作業都不抄了,好幾天都不敢往後看,我很圓滿,覺得應該多拍幾下。
此刻我很懷念那個敢作敢當,可以恣意妄為,能動手就不瞎bb的青春期。
柴夫人還在繼續,大概隻有在這方麵她是最具體有發言權的,她是越說越來勁。說起來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幾千年以來,女人一直處於劣勢,被男人那些奇怪的觀點徹底洗腦了,然後一代一代傳下來,女人越來越卑微,那些奇怪的觀點也變成了她們綁架下一代女性的繩索,她們不得解脫,下一代也不得解脫,並且她們似乎還以此為榮。
難怪有首歌叫《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很想對柴夫人高歌這首,但我克製了,這是在古代,我對自己說。
柴夫人還在說,並且問了問我對柴屏的印象,我哪敢說不好啊,他是你兒子,最重要的是,他還是我老板,於是我學著網絡上的段子,把柴屏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柴夫人很滿意,我鬆了口氣,趕緊佯裝感冒,咳嗽了幾聲就以不能感染夫人為由,趕緊下去了,出來之後,我深吸了一口氣,自從來到古代之後,我對奇葩言論的容忍度竟然上升了好幾個檔次,真是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