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了翻白眼和掏耳朵的欲望,當年那件案子還是你的手筆呢,現在唧唧歪歪的,早乾嘛去了?我還就不信,這位寧王,完全不知真相?
然後這位王爺就當年審判害死淩縹緲他爹一事進行了以下辯解:“當年永平年這件案子,本王確實有不可推脫的責任,要不是本王不能明察秋毫,中了賊人的奸計,信了高寒與他之黨羽偽造的假證據,永平王也不會因此折損,要不是本王不能阻止高丞相殺人滅口的動作,永平王府也不會成現在這般樣子,不過還好,蒼天保佑,淩家還有你們,能夠振興永平王府。不然本王真是要無地自容。”
其實我覺得他完全沒必要這樣繞彎子,他字裡行間的意思不就是,我是朵白蓮花,我是被人蒙蔽的,你直接的來我還沒那麼反感,非得給自己標榜就未免讓人生疑。
回府的路上,淩蒼羽與我坐在馬車上,車子一晃一晃的,淩蒼羽看著我,他也一晃一晃的,看得我心慌慌的,這幾天他有事沒事就拉著我,偶爾說說小時候的事情,在他的回憶中,年少時候的淩家,充滿著歡聲笑語,知情達理的母親,嚴厲又慈愛的父親,愛護弟妹的兩位兄長,以及那時候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淩縹緲。說完之後,他又是一陣沉默失落,之後就是這樣盯著我的臉看,一看就是大半天。
難不成我露出了馬腳,不至於啊,不是說這原主五六歲的時候就家破人亡了嗎,理論上來說,那時候的性格應該也不代表以後的性格啊,淩蒼羽應該認不出來,要是問為什麼不一樣,我就以人都是會變的為借口。
打定主意之後,我回到府上就打算回房間,卻被淩蒼羽叫住,他邀我一起去了湖心亭,坐下之後,給我倒了一杯茶水,我本來以為他又要開始回憶了,他卻問我:“縹緲,你恨不恨直接把我們家變成現在這樣的人?”
“直接把我們家變成這樣的人?誰啊?”
淩蒼羽清俊的臉上透著凶狠:“當年負責查案的是——寧王!”
我想了想,按理來說這樣說是沒有道理的,冤假錯案不能怪法院和法官啊,但是仔細想了想,就我所知道的那些什麼冤假錯案,好像確實和法官的不負責任或者說是法官的私心存在必然的聯係,查案的寧王是原主的滅門仇人,其實也沒錯,畢竟他是先帝的親兒子,老子想乾什麼,親兒子多多少少能揣測出來。
還有碰上他說的那番話,要是說他是清白的,鬼才信!
於是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原來是寧王啊!”
“縹緲,三哥本想聽從父親的教導,給淩家洗刷冤屈之後,就讓這件事情塵歸塵土歸土,帶著你找一處沒有紛爭的地方,看著你平平安安的,再不計較。畢竟北狄虎視眈眈,咱們大齊實在是經受不起多大的折騰,可寧王咄咄逼人,這樣長此以往下去,咱們大齊不穩。”
看看,這就是家國情懷,家都被統治者毀了,想到的還是國家動蕩,外有強敵,內有憂患,咱們國家要穩定下去才好。要不是看那位內患可能已經顯露出造成動蕩的痕跡,估計他真是要讓這件事情從此沉寂。思想覺悟真高!擱我身上,誰要把我家老頭母上怎麼了,我非得先拚命不可!管他什麼國家不國家!
“不知三哥要怎麼樣對付寧王?”
淩蒼羽卻拍了拍我的手:“這個你不管,你隻需要記住,寧王不是什麼好人,以後能避免則避免,若是不能避免,千萬記得要小心謹慎。”
我點了點頭,淩蒼羽摸了摸我的頭,將我摟進他懷裡:“縹緲,你一定要好好的,三哥這一生,唯一的牽掛就是你了。”
聞著淩蒼羽身上淡淡的青竹香,我微微歎了口氣,實在是不忍心告訴淩蒼羽,你唯一的牽掛早就死了,現在這個是假的。
微微抬起頭,仰視著淩蒼羽臉上的銀質麵具,他的下巴弧度優美,若是沒有那次家變,他也應該是樣貌俊逸的美男子,我伸出手抱著他,真瘦,若是沒有了精神支撐,不知道會不會垮掉?還是順其自然吧。再說了,現成的哥哥給依靠,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