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慢慢的將手挪開一點點,讓我的手受力,慢慢的我感覺我的重力越來越大,終於下定決心把另外一隻手也騰上去握刀柄。
說時遲那時快,我才剛全部握住,厲行的手就離開了,然後他整個身軀也離開了,我壓根不敢往下看,隻感覺全身的質量都依托在兩隻手上,五官都要扭曲,這才堪堪穩住身形,懸在山崖上,然後腳上努力的找支持,好不容易踩到一塊岩石,可算是穩住了。
這才分了點心思去看厲行,強烈的求生意識讓我忽略了手上的疼痛,我垂著去看鬆樹方向,厲行可不像我這般沒用。
此刻他已經在樹上站穩,那身金光閃閃的衣服矗立在綠油油的鬆樹之中竟然有幾分脫俗。
然後他轉身就往旁邊一棵樹上去了,動作矯健,不愧是常年習武的人,不像我,像是累贅。很快我有限的視野便再也看不到他,隻能聽到他悉悉索索穿越在樹上的聲音。
我兩隻手死命的抓住刀柄,心裡有些空空的,想著自己至少還能再活多少秒,若真是待會兒他沒回來,我便這樣死了,又回顧了一下我的前世今生,然後又可惜了一下原主這身皮囊,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又看了看那棵鬆樹,不知道我這樣直接蕩能不能像厲行一樣安全著陸?好吧,純粹想多了。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卻聽見樹枝摩挲的聲音又加大,定睛一看,厲行那聲金光閃閃的衣袍又出現在了那株鬆樹上,似乎他從不曾離開。
隻見我看我看向他,笑了笑,我似乎有一股子暖流流過心底,剛才的五味雜陳一下子消除殆儘,仔仔細細的看他。
這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有一把藤蔓,有些粗糙,但是看著甚是粗壯。
所以他剛才離開是為了去這藤蔓去了,這藤蔓能做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隻見厲行將藤蔓的一邊綁在自己的腰上,另一邊盤在手上,然後對我伸出手:“縹緲,朝我這個方向跳,彆怕,我一定會接住你的。”
此刻我的雙手已經有些麻木,畢竟長時間吊著,我咬了咬牙,鬆開踩著的地方,努力的往前蕩著,雙腳懸空,雙手再用力一下,慣性往後一蕩,然後呈現自由搖擺又往前蕩,算準時機,雙手一鬆,把自己當成了做拋物線的小球蕩了出去。
下降的過程中,我還是很害怕,隻得閉上眼睛,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我人生重要的人,我爸媽,三哥,當然最多的還是厲行,看來我也是個沒什麼出息的女人,這個時候還想著情郎,鄙視自己。
不過這次我若是大難不死,我定要......
我還沒想完呢,要就被什麼東西拉住,然後被那東西一扯,我就不由自主的隨它運動,再次睜開眼睛便是厲行的懷抱,腳下正是那株鬆樹,腰間是他剛才手上的藤蔓。
厲行將我牽到更安全的樹乾,然後將我的雙手放在旁邊的樹乾上,叮囑我扶穩。
然後騰出他的手來,將藤蔓在我腰上又繞了一圈,務求結實,我看著他低微的頭,此刻是上午,陽光灑落在山崖,透過樹影打在他的臉上,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臉上。
臉雖然還是浮腫的,我大約是魔怔了,竟然覺得就是這樣的一張臉也分外順眼,忍不住湊了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