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來,這位劉國舅似乎和厲行有點不對盤,如果說我第一次碰到他們有點爭鋒相對還算巧合的話,後來偶爾遇到那就真實感覺到這兩不對勁。
明確來說是,劉國舅這位外戚似乎很喜歡針對厲行,是不是得就在厲行的痛處踩上一腳。
比如說上一次兩家的馬車在路上遇到,那老家夥故意假惺惺的上來打招呼,然後厲行與我一道出於禮貌打招呼,結果這老家夥和厲行假惺惺的寒暄完之後,對著我看了又看:“呀,這是丞相夫人,現在變得這般光鮮奪目,與之前判若兩人,不知康王殿下是否後悔?”
我仔細想了想這句話,又看了看厲行,隻見厲行眼神流轉到我身上,停留了一秒之後這才轉向劉國舅:“我家夫人說過一句,他日我若嫁得良人,還要多謝康王不娶之恩呢,夫人你是嗎?”
我趕緊點了點頭:“對,對康王殿下我特彆感激。”
劉國舅嘿嘿笑了兩聲:“我曾聽過一個故事,說有個人得了一雙鞋,卻原來是前邊好幾任主人不要的,他卻寶貝的跟什麼似的,現在大家都在背地裡笑話,他啊,就是個撿爛鞋穿的,丞相大人,你說好笑不好笑?”說完之後,劉國舅彆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笑了起來。
我看向厲行,卻見他麵色凝重。也是,他智商比我高多了,劉國舅的言外之意他肯定聽出來了,要說做到他這個位置的人,被人這般羞辱,也是奇了。
不說他本人,就連我,上次去法華寺,人家也隻敢在我背後悄悄說,教訓她們的時候他們也是老老實實的。
現在敢當麵這麼諷刺一國丞相,這劉國舅真不愧是皇親國戚。
但我看上次康王在厲行麵前也很老實啊,難道劉國舅比康王還有權勢?
厲行臉色陰沉沒多久,正當我以為他要出拳頭的時候,他麵色一鬆,露出一個微笑:“嗯,可被人嫌棄的不一定是不好的,和氏璧為厲王武王厭棄,最後才被文王識得,成為傳世之寶,隻能說有些人是天生沒眼光,不然何故有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的感歎,國舅爺你說是也不是?”
最後一句厲行口氣輕鬆,眼神卻緊緊鎖住劉國舅,猶如蒼鷹,劉國舅本來梗著脖子與之對視,最後終於敗下陣來,拱了拱手:“丞相說的是。”
事後我曾問過厲行:“你與劉國舅是不是政治敵對?”
厲行隻神秘一笑:“劉國舅曾想招我做女婿。”
我默默的不說話,厲行接著說:“前幾日,禦史台參了劉國舅吞並土地,皇上罰了他,參他的禦史是我的學生。”
“所以他懷疑你故意整他?”
厲行卻對著我笑了笑,摸了摸我的頭。
所以,這朝堂之上,厲行和誰都不是朋友,也都不是敵人,這就是政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