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那日大殿上,皇帝具體說了什麼倒是忘了,但好像是隱隱約約帶著這麼點意思。
帝王心,當真是深不可測啊。
“所以我這輩子,都不能離開你?”
“縹緲,你當明白,我並不在乎你走了以後被人看到,會給我扣什麼樣的罪名,我隻是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太了解你了,在淩瑾瑜與你的生死之間,我未選擇你,於你來說,便是背叛,不可原諒,你便是會下定決心離開,從此一去不回。我唯有將你扣在身邊,想著慢慢來,待我有遭一日幫你恢複身邊,你自然會原諒我。當時你說前程往事你都不記得之時,我是又高興又難過,憂的是,你我二人的過往你竟然忘得如此乾淨,喜的是我對你的背叛你忘了也好,我們還能重新開始。”他走近了些,扶著我的肩膀:“縹緲,你是什麼時候記起這些事情的?”
我幫他理了一下衣領:“我也對您很了解,你肯定不會讓我離開,會玩禁錮這一套,我既然下定決心要離開你,所以一開始我就是裝的,讓你放鬆警惕。”
他笑了笑,撫摸著我的臉:“......套路反被套路。”
“彼此彼此,你跟我說淩逸笙的事情也是試探吧。”
“縹緲,有時候,我很高興你聰明,有時候我又恨你這般聰明。”
“過獎,我覺得我該聰明的時候糊塗,該糊塗的時候卻腦子清醒。比如說,我明知道,淩瑾瑜帶人圍殺我,是突發的,你也不知道,可是......”我一下子揪住他的衣領,他的眼睛裡滿是愧疚,我終於還是垂下了手:“可是,我還是將楊柳還有那些為保護我的人的死,遷怒於你。”
他將我擁入懷中:“縹緲,對不起,我沒能保護你。”
再一次靠在他懷裡,我貪婪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我這個廢物確實一直需要你的保護。”
“我甘之如飴,你才不是廢物。”
“好,這是你心甘情願。我也不說什麼為你好所以要離開你這種話,未免虛偽。我隻是忘不了那些為保護我的人臨死前的那一幕,他們的血灑在我身上,是熱的,和溫水一樣,隻是很腥,還會很粘稠,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對不起,對不起......”
“至少我目前過不去這道坎,我不知道未來再有一次選擇,你是不是還會放棄我,我是不是還需要再次麵對這樣的事情。”
厲行沉默片刻,忽然強勢的一把將我扯進他懷裡:“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我們以後會成為怨偶的。”
“總比你走了以後,與我再不複相見的好。”
我翻了個白眼,就知道厲行是這樣的,他能包容我做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前提是我是他的。
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唧唧歪歪的,事情說開了,不過是皇帝這無聊的貨色,想用厲行和三哥,又擔心他們會將相權利壓過君權,我隻是做了這中間的炮灰。
彆說厲行畢竟隻是丞相,所有的權利來源於皇帝,就是皇帝本人都有他無可奈何的事情,厲行在儘力的護持我,雖然我確實很倒黴,天牢都二進宮了,但是不可否認,至少皇帝不找我麻煩的時候,小日子還是過得很舒坦的。
隻是,那些為我而死的人,是我繞不過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