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正德32年,這是厲行登上權力巔峰的第二十二個年頭,先帝花了五年時間布局,陛下用了十年將他培植起來,如今他與陛下君臣已經走過了32個年頭。
正值壯年的陛下拿著厲行的乞骸書,看著跪在下方年紀不過五十卻已經是頭發斑白的厲行,曾經他是整個朝堂最明亮的天才,多少少女曾暗戀過的青年才俊。
如今雖腰板依然挺直,卻臉色灰白,眼珠死氣沉沉,再不複往日榮光,獨女的死對他的打擊比想象中大多了。
“修遠,你可想好了。”
厲行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一個頭:“陛下,咱們君臣當年的設想已經實現,臣是時候隱退,把機會交給年輕人了。”
皇帝沒說話,隻揮了揮手。
當晚便去了撩星台。這是整個京城最高的亭台,可俯瞰整個京城,當年君臣二人便是在此交心,指點江山,設想未來的天下。
陛下即位的時候,朝堂黨派相爭嚴重,國庫空虛,外有北狄虎視眈眈,內有寧王芒刺在背。
君臣布局了多時,這才確定對北狄動手,以及拔除寧王,而後休養生息。
隻是在這路上,君臣都遇上了心動之人,隻是最後一個香消隕玉,一個一去不返,空留一身皮囊。
說是做大事者不拘泥於小情小愛,可人到中年,每每憶起總是悔恨非常,一個男人,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即使後來成就再高,總覺得少了分享的人,那份遺憾越來越深,那人的身影越來越明顯。
陛下有時候還是挺羨慕厲行,身邊的人心不一樣,至少人還在,至少還有他們還有女兒。
當年若是自己不那麼狠心,多放點心思在他們母子身上,不至於到如今連個寄托都成了奢望。
厲行回到府上的時候,府中空蕩蕩的,女兒厲彌臻往常跳著迎上來的身影還曆曆在目,也有時候是她從外邊跟人打了一架,讓順天府尹的人客氣的送了回來,女兒一見她,頓時跳了起來:“爹爹,我今天又去行俠仗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