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
能不能有點禮貌,讓他把話說完再動手?
秋月白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黑不溜秋的地方,以他現在的視力,大約可以看清周圍三尺內的東西,三尺以外人畜不分。
他回憶起昏迷前發生的事,頗覺丟臉,特彆是在自己的小師弟麵前,他這個大師兄居然毫無抵抗之力就被輕易抓住了!這要是傳出去,他這個玄雲宗大師兄的臉往哪擱啊!
真是馬失前蹄、陰溝翻船!
秋月白歎了口氣,動了動手腕,那根細藤還緊緊纏在身上,把他包成了一團蠶繭。
看來就是這玩意兒擄走了那名失蹤的弟子,而之所以沒有掙紮反抗,則是因為這藤上可以釋放出麻痹人神經的東西,使人暫時陷入昏迷。
黑暗中,秋月白隱約發現不遠處有一個跟他形狀差不多的“蠶繭”,喊道:“江嵐,醒醒!”
喊一聲,沒反應,秋月白便叫魂似的連續喊起來,聲音在洞中餘音不絕,總算把江嵐給吵醒了。
江嵐同他一樣,被捆成粽子黏在山壁上,醒來後大驚失色,拚命掙紮無果,隻得無助地抬頭,蹙眉道:“大師兄,你也被抓進來了?”
嗯,是啊,挺巧的吧?
秋月白道:“看來這裡確實是它的老巢了。”
江嵐掙不開細藤,乾脆老老實實不動了,問道:“師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眼下的情形可以算是“全軍覆沒”,但江嵐心裡卻意外的一點擔心害怕的感覺也沒有。
他清亮的目光穿過層層黑暗,準確無誤落在秋月白身上,帶著少年人毫無理由的信任與依賴——隻要大師兄在,什麼龍潭虎穴他都不怕。
秋月白道:“剛剛我這麼恬噪,把我們抓來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動靜,應當如你所言,它修為不高,特彆是在白天的時候。”
江嵐點點頭:“師兄打算怎麼辦?”
秋月白:“先下來。”
方才這細藤卷他進來的時候,腰間的澤靈劍不小心落了下來,正好是個機會。
但秋月白沒試過遠程召喚這種技能,麵上裝得胸有成竹,其實心裡十分沒底。
他低聲呼喚澤靈劍,求菩薩告奶奶:祖宗誒,養劍千日用劍一時,關鍵時刻,您可千萬彆掉鏈子啊!
然而,他喚了半盞茶有餘,連半個劍影子都沒看見。
……不會是距離太遠召喚不到吧?
就在他打算放棄另尋他法的時候,忽然一道裂石流雲的清鳴聲由遠及近傳來。
秋月白驚喜地抬頭望去,澤靈劍自帶一層淩冽的寒光,像電影裡姍姍來遲卻從來不會缺席的英雄。
有了靈劍加持,斬斷這些細藤根本不在話下。
秋月白平穩落地,揉了揉因血液不循環而發麻的手腕,借著澤靈劍的光走到江嵐那頭,如法炮製,斬斷了細藤。
江嵐被掛在高高的洞壁上,乍一鬆綁,整個人脫力一般垂直掉了下來。
秋月白眼疾手快接住人,扶著他的後背,將澄澈的靈力輸送過去,說道:“還撐得住嗎?”
江嵐不過剛開光的階段,靈力本就不充裕,再加上一路消耗,又被細藤麻痹了神經,現在體虛乏力是極正常的事了。
江嵐靠在秋月白的肩膀上,微微側頭,說道:“我沒事,師兄,你不要浪費靈力給我了。”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那滾燙的熱氣直愣愣撲在頸側,細膩的皮膚上立刻冒出幾顆敏感的小疙瘩。
江嵐的目光凝著他白皙秀頎宛如天鵝般的脖子,掠過弧度完美而誘人的喉結,左眼黝黑的瞳孔深處驀然閃過一抹殷紅,轉瞬即逝。
輸送完靈力,江嵐勉強感覺自己的身體又有了力量,還沒站穩,便看見秋月白迫不及待和他拉開了距離。
沉默片刻,他道:“師兄,我們要繼續往裡走嗎?”
來都來了,不順便把失蹤的弟子帶出去,顯得他多無能?
秋月白伸手將停在半空的澤靈劍握在手裡,說道:“既然知道這東西白天不厲害,哪有退縮的道理?你跟在我身後,彆亂走。”
這個山洞外麵看起來不大,但進來後才知深不見底,秋月白和江嵐兩人方才的被困的地方隻能算二分之一位置,又往前走了差不多一炷香時間,前麵赫然出現了一個出口。
秋月白持劍走了過去,及至出口前三寸之地,腳下的泥土便撲簌簌往下滾落。
原來這山洞連著一個更大的山洞,這條路不過是通道罷了。
江嵐跟過來一看,隻見那洞窟之中,長著一棵體型龐大的樹,樹根約要十幾人才能環抱,它的枝葉並不像其他樹木似的呈片狀,而是由那些細藤包裹纏繞,像女人的頭發,又長又密,幾乎將整個洞頂覆蓋了起來。
秋月白道:“找到了。”
江嵐低頭一看,驚訝道:“師兄,那個是?”
巨樹的樹乾上綁著一個人,從腳底到頭頂纏著一層層細藤,隻留下一個鼻子在外麵。
看來這就是那個失蹤的弟子了!
這棵樹是什麼癖好,喜歡把人捆成木乃伊嗎?
“你留在這裡。”
秋月白撂下一句,飛身而去。
那細藤感覺有人靠近,一下子都動了起來,四麵八方朝秋月白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