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程明宇冷笑，“你會為一個沒有價值的家夥搭上自己的招牌嗎？”
“彆這麼小看自己。”布萊克笑盈盈地道，“你現在的命，可不是之前那個價了。”
“不過——你說的對。”腳邊的影子泛起水麵般的漣漪，布萊克半隻腳陷進陰影裡，“目前的你，確實值不上這個情報的價格。”
宋青玉短暫地睜開了眼，又迅速閉上。
光帶加速向前流淌了一點距離，他觸碰了距離程明宇最近的“星星”。
……
“噠。”方跟的涼鞋從陰影中踏出，布萊克神情愉快地從教學樓的背陽處走出來，從容地走向北麵校門的方向。
儘管根本不是什麼大學生，但她本身也才二十出頭，行走在風格多元的大學校園裡完全不會突兀。
一邊跟著兩個同樣在朝北門去、大概是留校的學生的身後打算混出去，她一邊掏出手機來，毫不顧忌地跟自己的雇主聯絡起來。
——任務完成，尾款老規矩。
簡短地彙報成果後，將手機塞回口袋裡，她漫不經心地抬眼。
那完全隻是毫無目的的、隨意的、偶然的抬眼，但在餘光捕捉到什麼的瞬間，混跡在灰色地帶的直覺被似有似無地觸動，布萊克的視線陡然定在了一個方向。
那是一部上行的電梯。
江城大學的藝術樓幾乎是一棟非常有名的景點了，那片校方限製了每年開放日能夠進入藝術樓的人數，甚至將票價定高，來往這裡參觀的遊客仍舊絡繹不絕。
隨意潑灑在牆麵、地板和石階上的繽紛油漆組成絢爛的風景，來自江城大學藝術學院的學生們每年都有一個在這棟大樓極其周邊的每一個角落留下創作的活動。
而一部觀光電梯，就是最好的接受來自學生們的創作震撼的地點。
據說去年的時候，隻要乘坐觀光電梯，就能過看到藝術學院學子們使用不同花草的顏色差異和高低落差製作的，隨著電梯上升的高度而變化的“畫”。
此刻，那部每年開放日恨不得超載運行的觀光電梯裡僅有一名乘客。
在璀璨的陽光下，電梯裡除了乘客本人的影子外，沒有絲毫能夠使布萊克使用異能的影子，她隻能通過肉眼去觀察那個她根本看不太清臉的學生。
她感覺自己在被注視著。
那是非常微妙的、仿佛來自極高極遠之處的注視，平靜而無情，縹緲而不可抓取。
布萊克眯起了眼睛，那部電梯愈來愈高，除了那身迷彩服和對方在陽光下白的發光的皮膚，她無法捕捉任何可以稱得上是特征的東西——如果隨時能夠染色的黑發算的話。
直到電梯離開了她目前可以使用異能的範圍，布萊克都沒有找到能夠使用異能的機會。
巧之又巧的是，在電梯離開她的異能作用範圍的下一刻，那個學生突兀抬手，對著空無一人的電梯廂隨意地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