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模秀在網上的影響還在繼續。
最直接的影響就是,穿深V走紅毯的男明星明顯變多。
冬天，挨冷受凍的不再隻有女明星，還有花式展現身材、瘋狂內卷的男藝人。
沒辦法,觀眾們就愛看這種！
造福全網女同胞、深藏功與名的阮呦,在書房待了九天。
書桌前擺著一塊很大的白板,像偵探劇裡調查案件一樣，井然有序地貼了許多與程故遠有關的信息與資料。
程家的家產與地位、近日正在推進的項目、程故遠父親的人脈、程故遠的狀況等等。
這些是阮呦這段時間以初始用戶的名義,針對程家做的一係列準備。如今事情完成用不著這些，阮呦想收拾一下,打算結束閉關出門時，門鈴響起。
顯示屏裡,顧傅琛端著一盤點心站在門口。
阮呦掃了眼貼滿了程故遠信息和照片的白板，走到門口親自打開門，沒讓顧傅琛進去,半擋在門口問：“怎麼啦？”
“吃點在忙。”
阮呦：“沒什麼好忙的。”
她這兩天一直吃好喝好睡得超級香。
顧傅琛不信，不過這次他有備而來，一定能讓阮呦結束尷尬,好好出門。
“三天後江淮生日,陸瑾打算給他辦個簡單的生日宴,這段時間太忙禮物還沒準備好，能不能幫我準備一份禮物？”顧傅琛補充,“朋友之間的簡單送禮而已，不需要太昂貴,但要讓他喜歡,能感受到大家對他的心意。陸萱會陪你一起,陸瑾的禮物也沒有準備好。”
顧傅琛表麵說得坦然,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
江淮一向喜歡錢,生日是為數不多的能躺著收昂貴禮物的日子。每年顧傅琛、傅嘉湛和陸瑾準備的生日禮物價值不菲，有一次顧傅琛直接給他送了點航空公司的股份，樂得江淮一整晚抱著股權書，連蛋糕都懶得看一眼。
顧傅琛跟阮呦說禮物不用太貴卻要體現心意，純粹是想讓阮呦在這件事情上多費點心思。
這種禮物不好找。
阮呦在這件事上多花點精力，自然而然沒心情思考讓她感到尷尬的男模秀。
阮呦在書房裡待得都快發黴了，正好想出門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想都沒想點頭應下，臨末煞是認真地問了句：“江淮的生日聚會有哪些人會去？”
她需要根據到場人數、規模判斷禮物的價值。
“就我們四個，以及你和陸萱，如果你想，可以叫上戚止硯。”
生日宴對於江淮來說意義深重。
他把友情看得很重要，生日這種重要日子，不喜歡再社交應酬，更不想邀請一些沒那麼熟悉的表麵好友過來，冠冕堂皇說些慶祝的話，讓人很難受。
所以從高中開始，江淮生日宴的參與人員隻有顧傅琛、傅嘉湛、陸瑾，往年都是他們四個人小聚。
顧傅琛知道妹妹最近跟戚止硯走得很近，如果阮阮想，再邀一個請戚止硯也沒問題。
多個人，到時候能更熱鬨些。
阮呦大致了解。
“我跟陸萱買完禮物，就當麵去跟戚止硯說~”
除了正正經經的酒會、晚宴，戚芷硯應該很少有機會參加朋友間的小型聚會。
裡她一直保持高冷人設，留學時回國後都沒有交朋友，也一直保持單身，生活裡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現在她的生活緩和了許多。戚老說她一周固定回家吃兩次飯，態度比之前溫和，有時候還會一起看電視。
不僅如此，連昨天丟人的《孤勇者》合唱團裡也有她的身影。
戚芷硯像被一隻無形的手一樣攥住了，慢慢地加入了頂豪的小圈子裡。
從之前的點頭之交發展成如今能一起熱熱鬨鬨唱歌。
江淮的生日聚會一定要拽上戚芷硯。
可能是阮呦比較敏感。
她會擔心如果不邀請戚芷硯，生日聚會當天戚芷硯看著他們熱熱鬨鬨，心裡難免會多想。如果鹿鳴生日不帶她，她能一個人盯著朋友圈傷春悲秋難過一晚上。
顧傅琛見阮呦毫不遲疑地應了下來，唇角微揚，強壓著內心的歡喜與激動，故作鎮定地說：“我讓陸瑾跟陸萱說。”
“嗯！”
阮呦順勢關上書房的門，回衣帽間換了套衣服，下樓時在一樓遇到了阮柳毓和顧佑遷。
兩人站在主樓門口，肩並著肩小聲說著什麼。顧佑遷眉眼緊蹙，雙眸裡流露出深深的憂慮。
阮呦不解，放慢腳步走上前歪頭看爸媽神秘兮兮地究竟在商量什麼。
視野裡突然出現一個滿臉狐疑的腦袋瓜，顧佑遷和阮柳毓嚇了一跳，“呦呦？”
阮柳毓撫著胸口，看到阮呦，緊繃著的弦終於鬆開，深深呼出一口氣。
他們憂心忡忡很久，生怕顧傅琛的計劃沒用，非得親自下樓一趟，站在門口看到阮呦出門才心安。
“嚇著你們了？”阮呦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阮柳毓溫柔一笑，“沒有，我們聊得太入迷，跟你沒關係。這是打算出門？”
阮呦重重點頭。
“哥哥說江淮生日的禮物還沒準備好，我跟陸宣出去逛逛。”
顧佑遷笑容滿麵：“逛街好，很好，現在就去吧。”
兩人眉開眼笑地看著阮呦，聲音裡沾了喜意：“快去快去，早去晚回，今天空氣質量很好，多在外麵逛一會。家裡的廚師休息，晚上沒有飯吃，最好在外麵吃了晚餐再回來。”
顧佑遷和阮柳毓催促著阮呦趕緊離開，讓司機迅速把車開過來，一人一邊，架著阮呦著急慌慌地把她送上了車。
阮呦：......？
等被推到車上，爸爸親自給她關了車門，安穩坐在車上後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臉懵逼地透過車窗往外看。
爸爸媽媽喜溢眉梢，歡樂地朝她擺手，看那模樣，高興得幾乎想買幾串鞭炮回來炸一炸，助助興。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司機開車，顧佑遷和阮柳毓笑容滿麵的臉漸漸消失在視野中，阮呦狐疑地收回目光，跟陸萱微信聊天。
【陸萱：你想好給江淮送什麼了嗎】
【胖胖貓：沒有，先去逛一逛叭，他們的要求好高哦】
【胖胖貓：對了，我爸爸媽媽今天特彆奇怪】
【陸萱：他們怎麼啦】
【胖胖貓：他們知道我出門特彆開心，開心得好奇怪】
陸萱一時不知道怎麼回。
市裡小半豪門的人知道她今天要出門，都挺高興的_(:з」∠)_
陸萱猶豫良久，小心謹慎地回：【可能今天心情好】
阮呦沒有多想，跟陸萱在指定地點見麵。
她們去的是一家普通的百貨商城。
既然顧傅琛說不用買太貴重的，阮呦就沒有選擇古董行那種地方。
距離春節還有25天，商場裡已經年味滿滿，每家品牌商鋪前都掛了個小紅燈籠。
陸萱沒有買禮物的經驗，之前給小姐妹們送生日禮物都是奢侈包包、珠寶什麼的，江淮、傅嘉湛、顧傅琛的禮物用不著她準備，哥哥陸瑾會準備好一切。
陸瑾沒有告訴自家妹妹江淮喜歡的生日禮物其實是股份等與錢有關的事，他怕陸萱跟阮呦逛街時演得不真。再者，陸萱自上次被小渣男騙了之後，陸瑾每天想方設法給她安排事情做，讓她
的生活被忙碌填滿。
隻要夠忙，她就沒時間動歪心思。
陸瑾用顧傅琛忽悠阮呦出門買禮物的理由，忽悠了陸萱出門。
陸萱當真以為要給江淮哥哥準備一份有心意的禮物，高高興興地跟阮呦一起出了門。
不過她作用不大，一切都得靠阮呦。
阮呦這次也不知道送什麼，逛了一圈都沒靈感，兩人乾脆不逛了，跑到商場奶茶店裡喝了杯下午茶。
奶茶溫熱香甜，一口入胃全身暖暖的。
陸萱從未走過這麼多路，揉了揉酸痛的小腿，委屈巴巴地抱怨：“他們的要求好高。又不要貴的，又要能體現心意，還要江淮哥哥喜歡。可江淮哥哥隻喜歡錢呀。”
“就不能給他送一張空頭支票，價格他寫，夠有誠意夠有心意了吧！”陸萱說。
阮呦：“他可能會填九億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九角九分上去。”
“不可能啦。”陸萱下意識笑著搖頭，抿了口奶茶深思了兩秒，又覺得這是江淮可能會做出來的事情，堅定的態度開始動搖，躊躇不定地說：“九角九分應該不會要吧？”
阮呦沒說話。
半晌，陸萱歎氣。
“好吧，江淮哥哥應該會要。”
阮呦輕笑，“往年的禮物是陸瑾準備的？”
“對的。”陸萱單手撐著下巴，百般沮喪地說：“早知道以前哥哥喊我一起去參加聚會的時候，我就去了。還能看看他們都送的什麼。”
早幾年陸瑾邀請過她，隻不過一想到小聚會裡隻有她一個女孩子，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陸萱覺得無聊，斷然拒絕了哥哥的邀請。
他們在一起聚總不是吃飯喝酒，半點意思沒有。
現在想想，陸萱很後悔。
但凡去了一次，現在也不用這麼頭疼。
陸萱鼓著嘴，“好像除了生日，過年的時候他們也會互送新年禮物。到時候豈不是還要買一次？好難呀，生日禮物都不知道送什麼，春節的鐘聲還二十多天就要敲響了。”
阮呦杏眸閃過一絲複雜，遲疑半晌輕聲問：“江淮之前過年都怎麼過的？
去年老江總和私生子江蔚還在江家，他們父慈子孝，江淮絕對會是被冷漠的那個。
“比如，他會去顧傅琛、傅嘉湛或者陸瑾家一起過年嗎？”
陸萱搖頭。
“他應該都是一個人躲在書房處理公事吧，我哥哥說前兩年他為了江..不對，是喬氏航空的事情忙了很久，每天都沉迷工作，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春節的時候八成一個人在書房看文件。”
這樣一說，陸萱忽然覺得江淮有點可憐。
父親和私生子的弟弟在一旁慶祝新年，他隻能躲在書房思考如何將媽媽的產業奪回來。
阮呦無言以對。
一個人度過春節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儘管近幾年年味沒那麼足，一個人過節沒什麼，可一想到鹿鳴、其他朋友、白天見過的人都能跟家人團聚，舉杯慶祝新年，一起貼窗花裝飾家裡，吃一頓豐盛的年夜飯，或者一起看春晚，那麼多項目裡鹿鳴和其他人總能做一樣。
光是一樣，已經足以讓阮呦羨慕不已了。
往年其他人慶祝春節，發朋友圈的時候，阮呦都是一個人坐在餐桌前，打開一部電視劇或者電影，一邊吃飯一邊看，最後一個人舉杯。
她的朋友圈裡會有因為各種事情沒辦法過年的人，但他們跟她還是有本質的不同。
他們隻是不能過春節，而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一起度過春節。
江淮似乎也是這樣。
或許他其實也沒那麼喜歡錢。
曾經喜歡錢，是
因為錢可以奪回媽媽的家業，如今喜歡可能隻是因為，隻有錢能陪伴他了。
阮呦輕歎，放下奶茶拿起包包，“我知道買什麼了，走！”
陸萱迅速拿起包跟上。
不知道要去哪，但跟著阮呦準沒錯！
**
阮呦和陸萱的車在市裡最大的一家平價大市場前停下。
春節前夕，來這裡辦年貨的人數不勝數。
大門前來來往往都是人，提著大紅袋子喜氣洋洋地進去或者離開。
陸萱下車，驚歎地看著麵前的人群：“這是哪？”
阮呦：“辦年貨的地方。”
大一的寒假，阮呦一個人生活，春節時為了多點年味讓自己開心，想方設法地布置宿舍。
但那時還沒進圈，生活拮據，有存款也不舍得大手大腳，就在網上搜索。
被安利了這個大市場。
市場裡有賣堅果、瓜子小零食的，也有賣春聯、窗花之類的東西。
除了年貨，還有很多日常小玩意。
陸萱買了根糖葫蘆，快樂跟著阮呦一起大市場裡買買買。
阮呦很照顧她，“不會覺得擠吧？”
小公主應該沒有來過這種地方。
大市場裡人很多，空氣自然沒有在外麵流通。
陸萱撥浪鼓似地搖頭，盈盈笑著，圓圓的眼眸亮閃閃的：“不會啦，沒你想的那麼金貴。我覺得這裡很有趣，好多人。”
陸萱自小雖被陸父陸母嬌寵著長大，想要什麼都有，但陸父陸母教育得很好。陸萱被稱作小公主，有時候會慣出來些小小的公主病，大部分時候都很可愛，很好說話，圈中小姐妹們一大堆。
在她的生活裡，舒心最重要。會背兩百萬的包包，也會背一百塊的好看帆布包，不必用奢侈品展現她的地位。
無論是走紅毯還是走鄉間泥地，她都是眾人眼中自信活潑的小公主。
這裡人多熱鬨，是陸萱沒有體驗過的為了春節繁忙的煙火氣。
好像在這裡才能終於讀懂春節的真正意義，再加上商品種類多，陸萱覺得有意思，她自然而然喜歡上了這裡。
小公主的喜歡不會因為價格改變。
她覺得這裡好，那必然是好的，絕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陸萱有這種自信與驕傲，
阮呦一笑，帶她往裡走。
穿過好幾條街，一路在陸萱的小撒嬌下買了各種口味的瓜子，看到用金閃閃包裝紙包裝的金幣巧克力時笑嘻嘻地拽起阮呦的手，“要不要給顧伯父買一點，他看到肯定很開心。”
阮呦：......
那倒也不會。
一路走走停停，花了近一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一家專門賣春聯、窗花、招財貓的店鋪。
全身橙紅的招財貓可可愛愛，板著的小貓臉很嚴肅，呆板的小手手前後搖晃，肅穆中帶著古怪的可愛。
好像在嚴肅正經地說——
“我在招財，我在招財。”
大部分貓咪都是眉開眼笑，隻有小部分嚴肅招財貓。
阮呦挑了個嚴肅版招財貓，又側頭跟陸萱說：“你要不要給他送一個財神爺的小瓷像或者海報？”
這禮物不貴，完美滿足顧傅琛的要求；關於錢的一切江淮都會喜歡，有財神爺或者招財小貓咪在，他沒理由不喜歡。
陸萱笑嘻嘻地連連點頭。
買了個財神爺的小瓷像和海報，隻花了八十塊錢。
這絕對是她送過最便宜又付出了最多心血的禮物。
陸萱還從未因為送禮走這麼多路呢。
買完禮物是下午三點，還早著。
阮呦謹
記爸爸媽媽說的，今天家裡大廚休息沒有晚飯吃的話。買完禮物沒有著急回家，找了家火鍋店跟陸萱一起吃。
火鍋店在步行街上，距離飯店還有一會，阮呦跟陸萱順勢在附近逛了會街。
步行街的百貨商場裡有一家陸萱挺喜歡的娃娃店。
阮呦陪她上七樓看了會。
沒想到會在這遇到程故遠。
程故遠好不容易休息了幾天。
因為初始用戶針對程家的事情，他在程家引起眾怒，父親和姐姐最近對他的態度急轉直下。從前春節時，家裡其他親戚會拿一疊簽名照過來讓他幫忙簽一簽，送給朋友們的小孩。
這一次，程家親戚對他都有點怨言，沒人要求他幫忙。
因為初始用戶，從前跟程家交好的企業家們現在不聲不響地默默遠離了他們，跟程氏的合作也謹慎起來，雖不至於斷交，但影響是有的。
程故遠的父親、姐姐一致認為，這一切都與程故遠之前在娛樂圈裡的曖昧對象喻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