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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地下室 三合一

現在是下午三點五十八分。

眾人被金屬門外刺耳的聲音吸引。

謝清衝著虞仙無聲的噓了一聲, 伸手指了指門外,在手裡用虞仙翻出來遞給她的本子上寫著:“外麵有人。”

虞仙過去,還沒貼近那扇門, 就已經聽到了尖利物體劃過金屬門刺啦刺啦的聲音。與此同時,還伴隨有低低的呼吸與咆哮。

有東西正守在外麵,遲遲不肯離去。

金屬門上有一隻貓眼, 此時亮橙橙的像是地下室外麵的走廊開了燈一樣。

虞仙在這裡住過一天, 知道那個燈不是聲控的, 開關在樓梯那邊。況且……走廊的燈是白熾燈, 亮起來怎麼會是這種有些濃的黃色。

貓眼裡的橙黃變成一片黑暗,而後複又亮起。

像是有人正抵著貓眼,看著室內的一切, 眨動眼睛。

所有人都被這一想象刺激到背脊發涼, 幾個女生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連連後退。

方溺像是被嚇到了, 輕輕抓住虞仙的下擺,扯了扯, “剛剛那個, 是今天那些怪風裡麵的吃人怪物嗎?”

他抓衣角的時候一不小心撓到了虞仙的腰肉, 漂亮的背部曲線頓時繃緊。

虞仙啪的一下拍開他的手,清脆的一聲,讓周圍人都隱隱側目。

方溺放下自己的手, 被打紅的地方隱隱作痛,他埋著頭不吱聲了。

伴隨著恐懼, 氣氛突然凝滯下來。

反應有些大, 虞仙頓了頓, 沒有出聲解釋。

他走到電視機櫃邊, 蹲下身拉開抽屜,渾身上下的弧度都緊實有力,美得爆發力十足。

勾人眼球的緊。

手裡拿著黑色膠布,虞仙重新走到麵前,他把剪刀隨意塞進嘴裡,咬住。

目不斜視,虞仙左手用力張開將膠布按壓在貓眼旁邊。伴隨著一聲“嘶啦”,黑色的膠布被拉開,漂亮的骨形登時在使力的時候迸發出來!

他嘴裡還咬著剪刀。

他另一隻手又從嘴裡拿出黑色把身的剪刀,拿出來的時候,晶瑩的唾液沾濕了剪刀本身,旁人看著,竟是覺得那閃閃發光的口津也格外香甜。

在暗沉的光亮中,白的惑人的手拘束在剪刀把身之下,隻聽“哢嚓”一聲。

膠布斷裂了。

三下五除二,虞仙乾淨利落的將貓眼封好,走到方溺身邊,漫不經心的:“這下就不害怕了。”

方溺的心突然被貓爪子撓了撓。

好癢。

好想撲上去把他直接壓在下麵,看他因為摔在地板上吃痛皺起冷淡的眉,聽他從不曾外泄過情緒的嘴吐出痛聲。

方溺的臉突然紅了個徹底。

虞仙感到怪異,匆匆將工具都放回抽屜裡去。

才逃到這裡不到幾個小時,就已經三三兩兩各自組成團隊的人們,互相望了幾眼,初步了解到了虞仙,這個收留他們的人的心軟。

逃命過後,到了安全的地方,身上的腎上腺激素作用消退,眾人都餓了。

小姑娘紮著兩個漂亮的長辮子,捂著咕嚕直叫的胃,試探著問向她眼前的房主,聲音軟軟的:“哥哥,可以給我一點吃的嗎?”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捂住自己的肚子,訕笑。

虞仙見外麵一時半會兒肯定也平靜不下來,看了看客廳裡的人,這些人中有男有女,看起來都挺狼狽的,他猶豫了一下,轉身向廚房走去。

不一會兒,他懷裡抱著數個杯狀的即食土豆泥出來,將這些放在茶幾上,道:“上次買多了堆著的,你們看著味道拿吧。”

眾人麵麵相覷,道過謝後,有人拿著紅燒牛肉味的問:“有誰喜歡這個味嗎?”

小姑娘眼睛冒光,舉手了。

就這樣,他們依次分到了自己喜歡的口味,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往餓極了的胃裡塞了點可以墊底的東西,人們心情也好了起來,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

方溺慢吞吞的往嘴裡塞進最後一口咖喱牛腩味的土豆泥,饒有興趣的看著虞仙,在虞仙發現他後無害的笑了笑,“學長,不吃嗎?”

虞仙搖搖頭。

他問:“聽你叫我學長,你是幾屆的?”

方溺把土豆泥的蓋子蓋好,用紙擦了擦手,“還才大二呢,學長肯定不認識我。”

“倒是學長在學校那麼受歡迎,我聽過好多傳言,不過我想應該都是假的。”

他嘴角微微上揚,“學長這麼單純可愛,怎麼可能是那樣放蕩不堪的人呢?”

說到放蕩不堪四個字時,方溺悄然放低聲音,微不可見的在舌尖繞了一圈緩緩吐出,沒被虞仙聽清。

虞仙直覺踏入了危險的禁地,況且他也不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渾身上下哪裡單純可愛了。但是他又不知道和這個素未謀麵的學弟說些什麼,於是隻能禮貌性的點點頭,沉默。

方溺看他點頭,笑得更加開心了。

他問係統:“我這個身份角色,還有奇奇怪怪的流言?”

係統回答的很正式:【一切以虞先生得到的人物模擬背景為準。】

新人關卡過後,虞仙也得到了一個懸空的透明麵板,可以在上麵查閱係統發放的信息。

心念一動,他查閱起自己的背景,在注意到那句“無人知道”時,心裡有了較量。

可以排除夜間愛好被發現的可能性了。

到了晚上。

由於虞仙租的是地下室,房間雖然不多,但空間挺大,能容納下這麼多人。

這裡有一個主臥,一個側臥,還有一個雜物間,一間書房,最後還有一個做成了露台的形狀,頭頂還掛著智能的小夜燈與灑水器的小陽台,裡麵全是整理的漂漂亮亮的花花草草。

主臥是虞仙這個房主的,大家把位置寫在紙條上團成一團抽簽時,注意著沒把主臥寫進去。

最沉默的那位女孩子叫阿蠻,得到了側臥,方溺則隻能蜷縮在擁擠不堪的雜物間,書房則是一個戴著兜帽的男人,而陽台……出乎大家意料,寫著陽台的這張紙條竟然不見了!

寫紙條的是個中年男人,他撓了撓頭,“我記得我寫了啊?”

謝清催促著:“可能是記岔了,重新再寫一張給其他人抽就是了。”

虞仙在他們抽簽的時候躺在沙發上看著書,心裡卻是在默默數著之前在廚房看見的罐頭、速食食品的儲量。

也不知道存活至副本結束,是不是指最後這些人會得救?

聽他們今天說的,外麵山崩地裂,死的死傷的傷。現在門外有怪物守著,既然它們的破壞力如此之強,為什麼不破門而入?

虞仙望向那被封的嚴嚴實實的貓眼,似乎隱約窺到了後麵閃著光的黃色眼睛。

出不去,食物不夠,環境密閉……這樣下去,最危險的隻能是擠在這裡麵狼狽生存的人類。

最後的結果出來了,小陽台被一個眼角帶著一顆紅痣的年輕男人抽到,那顆特殊的眼角紅痣和賀深有些像,虞仙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男人感受到他的目光,厭惡的瞥了他一眼。

虞仙倒是第一次在副本裡撞上對自己這麼不留情麵的人,心裡雖然覺得奇怪,但照他的性格也不會去多管。隻是淡淡收回自己的視線,關上手裡的書,道了句:“你們自便,廚房旁邊還有一間浴室。”

年輕男人卻是像被羞辱了一樣,在虞仙站起來時,過來撞開他的肩膀,低聲道:“假好心。”

肩膀猛地被撞,虞仙下盤卻很穩,依舊站立在那裡,隻是又疼又酸麻的感覺讓他難受。

燈光太暗,他眼裡的水汽微不可見。

從來不會在自己足以反抗的時候讓自己委屈,對付一個普通人,虞仙綽綽有餘。他垂下眼,輕輕伸出腳,絆了那男的一跤,並且在看他痛呼出聲時,滿意的挑眉收回腿。

一轉身,卻是和方溺撞上了。

方溺撓了撓自己的臉,傷口愈合的時候很癢,他眼睛亮晶晶的:“學長不會被他欺負,真是太好了。”

男人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虞仙又被那他瞪了一眼,眼裡像是看不見那年輕男人一般,虞仙轉頭問方溺:“你認識他?”

方溺微微睜大眼睛:“學長不認識學校的學生會長嗎?”

虞仙:“沒怎麼了解過。”

“也沒關係,畢竟學長都快畢業了。”方溺突然側著頭靠近虞仙,小聲提醒道:“告訴學長哦,這位學生會長叫蕭焉,出了名的反感學長。”

虞仙無趣的指了指自己。

方溺確信的點頭,“聽說學長流連花叢,葷素不忌的傳言就是從他那兒傳出來的呢。”

“這是什麼?”

方溺突然來了一句。

順著他的視線,虞仙看見了自己手腕裡麵密密麻麻的紅痕。

他翻下卷起的袖子,冷漠道:“蚊子咬的。”

方溺像是什麼都不懂一樣,順著他的話點點頭。

虞仙逃也似的離開了客廳。

身後的方溺寵溺的搖搖頭,“現在想想,蕭焉說的,恐怕絕大多數都是真的吧。”

“學長果然,很放蕩呢。”

他抄著手,施施然走向了暫時屬於他的雜物間。

這個夜晚注定是無眠的。

可能是收留的人有一部分留在了客廳,搭著地鋪睡覺的原因,虞仙總是半夢半醒間聽見外麵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風又像是人在低語。

臥室的門被悄然推開,漆黑的眼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縫隙裡,眼球動了動,他定位到了床上微微拱起的被子上。

怕熱,虞仙的手腕從被子下麵伸出,搭在了床沿上,伸出去的手掌懸空,無力的垂下。

那漂亮的指尖微粉,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合在一起是像是含羞等待綻放的花骨朵。

他爬到虞仙的床下,像虞仙一樣躺在那裡,像是兩人之間沒有厚重的床鋪,他們已然合二為一。

偏過頭,看著那在眼裡似乎閃著光的指尖,他把頭探出去老遠,仰起頭暴露在空氣中,輕輕舔了舔。

很久之後,門悄無聲息的關上。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虞仙的精神不怎麼好。

捧了一捧水澆在臉上,虞仙閉上眼睛,水從他的臉上流下來,打濕了衣領。

出來的時候,謝清已經醒了,她瞧了一眼虞仙,驚訝道:“虞小哥看起來有點憔悴,晚上沒睡好嗎?”

虞仙揉了揉額頭,“有一點。”

謝清歎了口氣,“真是對不起,我們給你添麻煩了。”

虞仙:“沒有。”

看見虞仙要進廚房,她連忙說了句:“真是抱歉,大家昨天都隻吃了土豆泥,我擅自做主把一捆麵做成了一鍋分給其他人了。”

她擦了擦手,跟著虞仙走進廚房,把漂亮的精致的麵碗端向虞仙,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對不起,當時小哥你還在睡覺,所以就沒敢打擾你。”

廚房和食物被擅自動用,虞仙有些惱怒,並不領情:“謝小姐,這件事沒有下次。我不喜歡彆人不經允許就動我的東西。”

謝清連忙答應。

廚房的玻璃台沿被擦的很乾淨,反光,甚至能印出虞仙的臉。

謝清走出廚房的時候,臉色很黑。

之前和她很熟稔的那個女生,江菲,湊上來問她:“發火了?”

謝清搖頭,衝著路過和她打招呼的人笑了笑,低聲:“沒有,隻是看著有點不高興。”

江菲若有所思,“看樣子這個NPC的脾氣還挺好的,那之後我們搶占優勢地位就容易得多了。”

“等這幾天安穩日子過了,後麵缺食少糧可就不好搞了。”

謝清卻是咬咬嘴,“我看怕是不容易,這個副本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她說的是昨晚的動靜。

江菲被她這麼一提醒,吭哧吭哧咬著嘴裡的棒棒糖,道:“你覺得,昨晚不是老鼠在啃東西?”

謝清手肘撞了她一下,看見來人,江菲把剩下的話都咽進肚子裡。

才睡醒,方溺打了個哈欠,有些好奇,“你們在說什麼?”

江菲拿出自己兜裡的棒棒糖,讓他選一根,等他選好一根藍莓味後,才吐出簽子丟掉,“我問清姐吃什麼味兒呢!”

方溺得了顆糖,笑起來也甜滋滋的,說了句謝就去洗漱了。

謝清看著這個行為舉止都很單純的大男孩慢慢走遠,這才道:“我懷疑,是有東西在啃門。”

糖果的碎片不小心進了喉管,被嗆到,江菲猛地咳嗽起來,動靜大的不行。

她本來想說,風帶來的怪物既然都能肆意摧毀建築了,哪裡還用得著依靠啃門來破門?但因為動靜太大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隻得邊搖頭邊咳個不行。

謝清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氣急。

在客廳裡躺了一宿的七個人中的某兩個互相對視幾眼。

時間一晃,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雖然沒人抱怨,但虞仙能感覺到一些人已經開始煩躁起來。

最明顯的就是那個脾氣比較少爺的蕭焉,和中年男人吵了起來。

虞仙檢查著食物的剩餘,不動聲色的將最下麵還沒被發現的壓縮餅乾塞進了櫥櫃的隔層裡。

如果他沒猜錯,已經有玩家開始囤糧了。

不然箱底的零食不會少的這麼快。即使他們試圖掩人耳目,但玩家數量不止一個,少的東西肯定就多了起來,虞仙也自然注意到了。

連他都注意到了,房子裡的其他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一時間,有的人看虞仙的眼神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晚上。

謝清經過虞仙同意後做好了飯,虞仙沒去。

客廳裡,眾人心思各異。

等到半夜,虞仙突然醒了,抿了抿乾燥的唇,他翻身下床,打算去接杯水喝。

他打開門,周遭黑漆漆的,眼睛還沒習慣黑暗,看不清楚環境,隻能摸黑走。

飲水機咕嚕咕嚕的放水,廚房有過濾器,幸好也沒停水,故而飲水機裡還有半桶。

虞仙仰頭喝完熱水,喉結來回滾動,隨手一抹他擦了擦水珠,蹲下身把杯子放到了飲水機下麵的櫃子裡。

身後有人的感覺不可忽視。

虞仙猛地清醒,卻是來不及反抗便被突然拖進了小陽台!

小陽台的門關上時砰的一聲巨響,卻沒有人出聲。

沙發上躺著的江菲動了動眼皮,沒醒。

謝清順著動靜看過去,什麼也沒看見。她身後的中年男人起身,悄聲問道:“它選了誰?”

謝清眯著眼,夜裡太黑了她看不見,“那個方向……是小陽台?”

她今晚做飯時在裡麵加了點東西,為的就是今晚讓“獵犬”能飽餐一頓。

中年男人想起小陽台住的是誰,笑著說了句:“活該。”

虞仙被什麼東西飛速拖進了小陽台最裡麵的草叢裡。

像是被狗叼著衣領一樣,天鵝一樣細長的後頸沾上濕漉漉的水,又黏又膩,跟唾液差不多。

拖在地上的兩條腿火辣辣的疼。

他抽了口氣,周圍粗糙的草葉紮在臉上身上讓虞仙又疼又癢。

咬在後領上的力度鬆開。

皮膚開始發紅,虞仙喘了口氣,激烈的反抗起來,拳頭像是雨點一樣砸向身上的東西,出拳的力道很大,但虞仙總是在半途因為腰間重物的擠壓而卸了力軟下去。

他咬咬牙,重新凝聚起力氣,唇很紅。

像是被打的很痛,半空中傳來一聲嗚咽。

大概是之前吸收的能量挺多,小陽台掛著的太陽能小夜燈還在亮,伴著微弱的橙色光芒,虞仙發現,他身上什麼也沒有。

前方長著密密麻麻的爬山虎,整麵牆綠油油的,在萎靡的燈光下像是張牙舞爪的野獸。

那壓在腰上的力量非常明顯。

含著水汽的眼睛裡滿是茫然,虞仙在聽到那幾聲悶哼時反抗的更起勁兒了,他的兩條長腿開始擺動,漂亮的腰線在掙紮中露了出來。

帶著寒氣的尖銳物抵在了他的頸子上,被迫高仰著頭,白的發亮的長頸上性感的青色靜脈血管有種異樣的美感,虞仙睜著眼睛,感受到一對彎曲的獠牙頂在喉間。

再一看,眼前依舊什麼東西都沒有。

口水從牙齒上流出來,虞仙前麵後麵全都被這東西的口水浸濕了,藍色的衣領被唾液打的深黑。

用力掙動一下,冷汗貼著臉流,虞仙的腿彈起來踢到了什麼東西。

那是人。

就在他被強迫壓著的地方旁邊,一個人正在悄然熟睡著,這人睡姿不怎麼好,一條腿都落了下來。

虞仙蹬了蹬,嘴裡的熱氣被擠出來,那人睡的卻像是一條死狗,半點都不動彈。

身上的東西仿佛是在嗤笑。

虞仙掙紮著伸出手,抄起那盞小夜燈就往空氣裡砸!

“砰!”的一聲,那盞燈碎了。

碎片飛濺開來,虞仙半眯著眼,看見空氣中無聲飆濺出一點藍色的血液。

什麼時候,他家裡偷跑進來了這種鬼東西?

透明的、不能被人看見的、可以對虞仙上下其手肆意妄為的、怪物。

小夜燈為了美觀,最下麵的隔層安置了一些無色油,在碰撞間油泄了出來,空氣裡登時燃起火焰。

在幽幽火焰裡,虞仙於鬼魅般的夜中,驚惶一眼,看見了長著兩顆獠牙,眼神冷厲又貪婪的怪異卻又英俊的人臉。

火焰熄滅,虞仙身上的重力也不在了。

小陽台的門突然關上。

突然受到驚嚇,一番掙紮後已是非常疲憊的虞仙掙動著眼皮,試圖警醒自己,哪怕勉強支撐起身體回到房間也好。

腦子裡霧蒙蒙的,他很累,睡了過去。

不知道現在是多少時間,地下室裡看不見日出日落。

蕭焉醒了,他睡的很好,一晚上沒起來過,連小陽台裡麵的蚊子都沒騷擾過他。

活動了一下不知為何有些疼的雙腿,蕭焉扒起褲腿看了一眼,右小腿上有一點淤青。

他仔細一看,那形狀跟被人用腳踢了一樣。

奇怪的皺皺眉,蕭焉翻身下了這張被他用來當作睡鋪的長椅,突然和麵前一張睡美人的臉對上!

睡衣淩亂不開,下口還開了好幾個扣子,漂亮緊實的腹部肌肉暴露在蕭焉的目光之下,他饒有趣味的盯著,伸手拍了拍虞仙的臉。

蕭焉:“該睡醒了吧?睡美人。”

那手上滿是老繭,拍在臉上跟貓的長滿倒刺的舌頭舔腰一樣,虞仙被拍的抖了抖,朦朦朧朧睜開眼睛。

他才睡醒的樣子不像是平日裡的高嶺之花,倒像是有點不懂世事的乾淨青年,遠沒有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

蕭焉蹲下身子,“虞仙,你這麼饑渴的嗎?直接來我這裡投懷送抱?”

他眼睛在虞仙的身體上上下逡巡著,語氣悠長:“果然是被迫待在這裡的日子,讓你覺得無聊了吧?真是迫不及待,這麼點時間都停不下來。”

虞仙才醒就被他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本來就因昨夜心情不佳,陰氣沉沉的他抿緊嘴唇本來不打算理這個學生會長。

結果那高傲自大的孔雀卻道:“我呢,看不上你這種私生活混亂的人。”

“臟了眼睛。”

他這麼罵著,卻還沒舍得把放在虞仙身上的視線移開。

虞仙瞥他一眼:“你有病?”

理了理袖口,虞仙摸到頸子周圍,還是濕滑滑的,他現在渾身不得勁兒。本來照虞仙的性格,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麵落到瞧不起自己的人眼裡,不管怎麼樣,是必須要羞愧恥辱一番的,哪裡還有心情去管蕭焉。

蕭焉卻是嘴角一撇,攔住他,問:“你要去哪?外麵那麼多人,你想讓他們都看看你衣衫不整的樣子?”

虞仙禁不住臉上飄紅,眼神像刀子一樣砍在蕭焉身上,“讓開。”

蕭焉說他衣衫不整,虞仙低頭瞧了瞧自己起來後扣的嚴嚴實實的衣服,隻有領口散了三顆扣子,露出形狀精致微微突出的雪白鎖骨。

蕭焉戴上自己的眼鏡,有些生氣的看著虞仙,“你晚上跑我這來睡覺,什麼目的我不清楚嗎?”

“你饞我是吧?”

方溺找不到虞仙,推開小陽台的門後,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他嘴邊的笑意登時就僵住了。

他身後,謝清和中年男人,見蕭焉還是這麼活蹦亂跳,互相看了看,朝著最末尾的兜帽男比了個手勢。

人沒事,“獵犬”怎麼回事?

而且……虞仙怎麼在這兒?

方溺皮笑肉不笑,衝著虞仙道:“學長,你怎麼能和蕭學長待在一起?”

這話說的,蕭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什麼臭蟲。他看了看方溺,最受少女喜愛的漂亮自然卷,麵容俊俏可愛,是最討人歡心的甜狗款。

估計是虞仙的某一個追求者,蕭焉興致缺缺,哼了一聲,“你是和我們一個學校的?”

方溺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蕭焉:“真是可惜啊,你喜歡的學長昨晚來爬我的床。”

方溺微笑:“蕭學長誤會了吧,學長他可能是晚上失眠,夜裡想著來自己的小陽台觀觀景,結果忘記了回去了。誰知道蕭學長會有這麼大的誤會。”

言下之意,蕭焉自我感覺太過良好。

蕭焉本來是想打破奶狗學弟對虞仙的幻想,被他陰陽怪氣一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觀景觀到我床旁邊?”

“可是這是學長的家啊,他想去哪都可以。”方溺說著還點了點頭,“蕭學長也是這麼認為的吧。我們在學長家裡待著,要對學長客氣點才行。”

蕭焉被他這麼一提醒,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彆人家裡借住著。

方溺維護自己的學長成功,笑得很開心,大著膽子去拉虞仙的手。

虞仙遲疑一下,沒有躲開,任由著他牽著自己走出去。幾個人的目光有些火熱,虞仙疑心他們幾乎已經注意到自己衣服和身上的不對勁了。

方溺的手掌心有些濕,應該是才起來洗漱完忘記擦手了。

潮濕悶熱的感覺從手的表麵皮膚一路蜿蜒上爬,像是綠色的爬牆藤蔓來來回回糾纏,最後在虞仙的大腦中隨著煙花開出一朵美麗的白色喇叭花來。

一直到把虞仙牽回房間,方溺這才鬆開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虞仙過於敏感了,他總覺得那手指悄悄在自己手背上勾了勾。

方溺的眼睛盯著虞仙,語氣沉重:“學長,你真的……去爬蕭焉的床了嗎?”

他咬咬唇:“難道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虞仙迅速否定:“不可能。”

方溺見他態度這麼堅決,衛衣寬大袖口裡的手指顫了顫,疑聲道:“那學長為什麼要半夜去那裡,還和他睡了一宿?”

虞仙麵無表情的聽著他的質問,也不回答。

方溺掐了掐自己,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眼裡陰翳翁動。

係統卻是知道虞仙明顯是被問住了,他想著虞仙上次受的傷,猶豫不已:【主角在主線裡,一向是靠得住的。不如現在說實話,還能試探一下他的反應。】

【關鍵怎麼做,就看你了,虞先生。】

小心沒□□成功,在某個不注意的時刻,便被方溺抓起來,狠狠質問他為什麼作風放蕩了。

虞仙深思片刻,突然抬手直截了當的解開自己的扣子,答:“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方溺眼睛幾乎都快被那細膩微紅的皮膚黏住了,聞言,注意到虞仙脖頸上的瘀痕,凝眉:“你和他睡了?”

虞仙怔了怔,覺得自己的動作會讓人誤解,便低下頭指著後頸的手指瘀痕道:“你看,昨晚有人把我拖進了那裡。”

“……你看見是誰了嗎?”

手指輕輕觸上那淤青,方溺的聲音很輕,輕到虞仙幾乎聽不清的地步。

虞仙躲開他的觸碰,眼睫垂下的時候有種乖巧的感覺,“沒有。”

方溺點了點頭,說了句知道了,然後道:“學長一定要離蕭焉遠點,他不懷好心。”

頓了頓,他又說:“晚上不要到處跑了,要想出臥室就來雜物間找我,我保護你。”

虞仙沉默。

方溺看著都打不過他。

但他沒說,隻是嗯了一聲。

——

謝清躲開江菲,在書房和中年男人彙合。兜帽男身形高大,坐在唯一一張椅子上聽著他們說話。

半晌,他點在書桌上的手停了。

動靜停下,謝清和中年男人立馬轉向他,中年男人問道:“小南,你知道原因?”

兜帽男,蕭南生向後摘下自己的帽子,挺拔的鼻梁,深陷的眼窩,這是個充滿著異域風情的英俊男人。

他的頭發有些泛灰,黑色的瞳孔較為細長,沉悶又鋒利,像一把即將出鞘的刀。

“獵犬昨晚……找到了自己滿意的獵物,但不是為了果腹。”他站起來將之前自己翻看的書籍重新放回書架,骨架粗大的他極為懾人,“今晚,他會再次挑選新的獵物。”

“而我們,隻需要靜靜等待。”

“等待挑選出絕佳祭品的那一天。”

蕭南生的眼裡沒有感情波動,如果用冷若冰霜來形容虞仙,那麼蕭南生,便隻能是寒天雪地裡,已然出鞘的寒鐵,有令人發指的危險感。

小小的灰暗地下室,容納了整整十二個人。其中,已經有三個人被蕭南生看出了端倪。

和江菲交好,但卻心懷鬼胎,總是試探房主底線的謝清。

表麵看著單純天真,一心仰慕房主的大男生方溺。

口是心非看房主不順眼,卻總是留戀美色的蕭焉。

他們圍繞的中心,都是那個看起來冷冰冰不近人情,實際上涉世未深心軟的要命的漂亮男生。

蕭南生忽然笑了,彆人笑像是春暖花開,他笑起來,卻像是要奪魂攝魄般,如同毒蛇伸出蛇信探到了獵物的體溫。

他穿著很簡單,簡約的兜帽衫,休閒類型的褲子,外加一個形狀中等的背包,看起來就是一個出來遊玩的路人。

拉開閃著光的銀色拉鏈,蕭南生拿出一個相簿,輕輕翻動。

緋麗的男生合著眼靜靜躺在床上;乾乾淨淨形極其完美的手部特寫,微微凸出的手骨像是蚌嘴裡逸散著晶瑩剔透光芒的圓形珍珠;振翅欲飛的蝴蝶骨……

蕭南生優雅的翹著腿,一頁一頁翻著照片,看著相簿上神情脆弱不堪又勉力忍耐的清純男大學生,低聲問:“隻有食欲的獵犬,也會被美色迷惑嗎?”

沒有人回答他,這更像是一種自問自答。

挑了很久,他用兩隻手指輕輕鬆鬆的從裡麵抽出一張相片,“決定了。今天……就用這張照片吧。”

照片上的俊美青年,臉上沒有在世俗翻滾過的痕跡,他眉眼精致,穿著一條露出兩條大長腿的牛仔短褲,一幅朝氣蓬勃的學生樣子。

這幅照片不出格,虞仙踩著腳踏板,牛仔短褲下白皙的大腿線條緊實漂亮,禮禮貌貌的將自行車停在了酒吧外麵。

是虞仙去酒吧一杯倒的那天。

蕭南生將它收到自己衣服內襯裡,仔仔細細的扣攏。

獵犬昨夜沒有吃飽,今晚是必定要出來的。

一群被迫困在地下室,食物也麵臨著吃完沒有供給的人。山窮水儘之下,發現這個隻能進不能出的地下室裡,也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會不會發瘋?

到時候,這個心軟還不自知、引狼入室也不自知的大男孩,是不是會打破他那總是淡然置之的麵容,然後一邊哽咽,一邊乞求的牽著旁人的衣角。

抬起頭,咬著那黑發雪膚裡唯一的一點飽滿偏紅的果,充滿希冀的問:“能,救救我嗎?”

“什麼都可以給你。”

第26章 地下室 六

手機微微亮起, 上麵顯示電量不足20%。

穿著夾克衫的男人愁苦著一張臉,最後看了一眼手機,將耳朵貼上金屬門, 聽著外麵永不停歇的響鼻與呼哧聲,道:“現在已經是第三天晚上了,外麵還在被守著, 我們該怎麼辦?”

他長歎一聲, 身旁體型嬌小的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慰道:“它沒破門而入就好。一定要堅持下去, 說不定能等到救援呢?”

踢了踢腳下的易拉罐,染著黃色頭發的不良男人嚼著嘴裡僅剩的口香糖,吹了個泡, 他撇著眉說:“都這麼久了, 還想著救援?”

抱著鬆軟的枕頭,他貼近嗅著上麵的清香, 微眯著眼:“我看大家還是都安分待著,好好度過自己剩下的日子吧。”

在易拉罐被他肆意踹飛, 狠狠摔在地上發出刺耳聲音的時候, 虞仙已經放下手裡的書, 朝那不良男人望了過去。

暫時借住在虞仙家裡,接受虞仙庇護的他,非但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還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在虞仙望向他時, 甚至抱著枕頭比劃了個手勢。

江菲暗自皺眉, 這個NPC的素質未免也太差了。

心裡一驚, 她忽然想到, 到了後期,人們的道德底線都被掀翻,無所顧忌的時候,這位小房主,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看了看虞仙精致英氣的側臉,江菲悄悄咽了咽口水,她好像已經窺到了小房主的結局。

方溺順著虞仙的視線掃過去,在觸及那男人手裡不乾淨的手勢時瞳孔一縮。

他倚在沙發上的背登時打直,腳踏在地板上,眼裡閃過一絲陰鷙,正打算開口。

虞仙抄起放在膝蓋上的書就朝那黃發男人給扔了過去!

那黃發男人還來不及反應,額頭上霎時被砸了個印子。書是精裝書,很厚,砸在額頭上就像是磚頭劈頭蓋臉摔下,痛得男人慘叫了一聲抱著腦袋縮下去。

虞仙雖然沒有站起來,但聲音低沉,一雙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黃發男人,“你是覺得我很好欺負?”

黃發男人眼底憤恨,閉嘴不說話,也不抬頭。

客廳裡沙發上坐著的,地毯上躺著的,此時都撐起身子朝這邊張望。

被眾人這麼盯著,黃發男人更加羞惱了,他咬了咬牙,還是將嘴裡的唾罵收了回去。

而其他人,兩兩相望,無聲的交鋒已然出了結果。

小房主的武力值還挺高,不好惹。

但是……

事發突然,虞仙家裡其實並沒有什麼存貨,臨時買的土豆泥也在這幾天被消耗了差不多兩箱。他數了數剩下的幾箱,察覺到了其他人的視線,他們緊緊盯著,像是怕虞仙將東西藏起來。

虞仙:“還剩49杯,以後——”

這個數讓十一個人都一齊看向他。

“我們有十二個人,就算一天一杯,也隻能吃四天。”

“還多的一杯呢?”有人問。

方溺盯著那個人:“當然是學長吃啊,這49杯不都全是學長的嗎?”

見氣氛凝滯,中年男人出來打圓場,“一人一杯,將時間拖得更久就更有等到救援的希望,不是嗎?”

“大家也彆急,A市鬨得這麼厲害,不會沒人管的。”

蕭焉扶正自己的眼鏡,看向那個在角落裡縮著的男人,剛剛就是他出聲問多出來的那一杯土豆泥歸誰——膽子不夠大還想吞更多的東西。

有點意思。

自從昨天早上的事情過後,虞仙看見他的時候理都不帶理的。不管是蕭焉挑刺也好,還是蕭焉給他遞東西隱性討好也罷,虞仙見了他,就像是看見了一團空氣,還是長得特彆醜的那種。

蕭焉磨了磨牙,彆以為他沒注意到,每次虞仙路過自己時,那肉眼可見的嫌棄程度簡直離譜。

他們簡單燒了熱水,然後倒進杯子,喝了就當墊肚,畢竟……謝清看了眼放在廚房裡的箱箱即食食品,剩下的食物不多了。

而門口的怪物還遲遲不肯離去。

虞仙端著杯熱水,一連喝了好幾口,這才把胃裡翻湧的饑餓感給咽下去。

他安安靜靜的待在房間門口,看著那邊忙忙碌碌止不住抱怨今晚沒有食物的人,神色寡淡。

麵前突然出現一隻白的透明的手,手上拿著深色的一支巧克力。

蕭南生道:“給你,小房主。”

虞仙把東西推回去,淡淡道:“你自己吃吧。”

蕭南生也不惱,“就當是收留我們的感謝禮。”

他把東西塞進虞仙手裡,收回手的時候情不自禁在兜裡摩挲了一下,感受那濕熱的氣息。

他眼睛從虞仙白霧蒙蒙的杯壁上掠過,唇印落在了上麵。

好想撿過來。

自己的怪癖又發作了,蕭南生頓了頓。

虞仙以為他想喝水,抿了一小口熱氣騰騰的水,“方溺在倒水,你可以去找他。”

一想到方溺的粘人勁兒,還有那說話時不時夾槍帶棒的樣子,虞仙離開原地將方溺特意給自己寫了標號的杯子放好,回到臥室關門,一氣嗬成。

係統覺得古怪:【你怕他?】

虞仙怔了怔,沒有解釋什麼,“不是。”

他手裡的巧克力已經有些軟了,虞仙猶豫幾下,撕開包裝,在上麵輕輕舔了一口。

好久沒吃到巧克力醇厚的滋味了。

虞仙像高傲的貓咪受到撫摸一樣,儘管他仍舊沒有什麼表情,可隻要人長了眼睛,就一定能看出來他此時愉悅的心情。

黑色的巧克力在唇齒間融化,醇厚香甜的感覺從舌尖處開始蔓延,到了胃裡後,像是食了暖洋洋的檸檬甜羹。

虞仙看了一眼包裝,檸檬味的。

美中不足的是它把嘴巴給染黑了,虞仙麵無表情的舔了舔雪白的尖牙,拿了張紙擦嘴。

渾然不知自己剛剛的所有表現都落入了一雙純黑無暇的眼睛。

那紅紅的舌尖,引起了火燒火燎的食欲。

床下麵,四隻濕潤的印子輕輕變乾,最後隨著溫度蒸發消失。

夜裡,虞仙洗漱完畢,鎖好臥室門。

不知道為什麼,一到晚上,他總覺得臥室裡有人在盯著他。

想了想,虞仙拿出畫筆,仔仔細細的看著上麵的介紹。

就在係統以為他不會嘗試時,虞仙問:“這個將造物轉化為實物的幾率,可以升級嗎?”

係統道:【可以,但幾率越高,原擁有者出現的概率也就越大。】

【你真的……想要那兩個人出現嗎?】

一隻是發起瘋來隻知道咬人,平時笑嘻嘻的瘋狗,一隻是以前溫柔但被害死後陰晴不定的惡鬼。

彆以為其中一個放過了你,再次相遇後就能和平共處。

虞仙怎麼可能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他拿起畫筆,從臥室的架子上抽出一張紙,輕輕在上麵畫著,溫柔的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

看見了上麵畫著的東西,係統低笑:【原來是可憐的王子需要一隻能守住城堡的惡龍。】

是怕被擄走嗎?珍寶。

作畫的時候,看不見的胸膛緊緊貼在虞仙背後,冰冰涼涼的發絲落在他的額間,冰冷的手握住虞仙正拿著畫筆的手,虞仙冷得發顫。

懷抱著他的虛無靈體輕輕笑了笑。

恍然間,大腦竄過這支畫筆的描述:有一定幾率在作畫過程中召喚出原擁有者。

如果隻是這種程度,虞仙鬆開緊咬著的唇,他能接受。

背間還在戰栗,在虞仙畫下最後一筆時,身上的力量瞬間消失,係統也當即立馬進行了判定。

臉上的粉意緩緩消失。

【判定中——叮,判定成功!】

【畫中之物——曜日中隱藏的使者——自動抽取副本相關作為內容物——抽取成功——“獵犬”。】

【攻擊力——B級(衰弱中,並且不可超過畫筆等級)】

【恭喜虞先生,你的造物,成真了。】

虞仙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自動抽取副本相關作為內容物?”

係統解釋:【是的,要想讓這種類型的造物成真,就得讓它擁有靈魂。】

【就是不知道,你抽取到的,是高高在上的聖物化身,還是肆虐人間的妖魔了。】

畫裡的盔甲下麵,漆黑的陰影裡,似乎有東西笑了起來。

【忘了提醒你,技能既然放出,是必須要使用的。】

虞仙迫不得已,隻能將它貼在了門的內側。

雪白紙頁上,隻有一副盔甲的畫裡,似乎有虎視眈眈的視線盯了出來。

而虞仙的床下麵,再也沒有了新踩出的濕潤腳印。

“獵犬”的氣息消失了。

地下室的四個人同時感覺到,事情出乎了意料。

手機的電已經不多了,虞仙沒有充電寶,隻能任由它自己關機,並且再也不亮。

他不願意睡著,卻撐不住,隻能迷迷糊糊的倒進了軟綿的被窩,進入香甜的夢境。

臨睡的最後一眼,虞仙看見,黑漆漆的門上似乎有光閃了閃。

照明的工具都是能省電就儘量省,這是哪裡來的光?

地下室裡靜悄悄的。

不斷有啼嗒啼嗒的聲音響起,像是女人提起裙子,厚重的鞋跟落在木板上的聲音。

畫裡的盔甲動了動,抬起頭,一雙漆黑的豎瞳反著光,它無聲無息的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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