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願望(1)(1 / 2)

雖然春川樹看起來似乎一點都沒受傷,安室透還是在把綁架犯交給隨後趕到的風見處理後,帶著孩子去了醫院。

一方麵是因為春川樹之所以會遭遇危險,和自己、以及自己的屬下辦事不力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明明已經發現可疑分子的犯罪傾向,還給他貼上了竊聽器,但還是被他輕易擺脫了監聽,在自己眼前綁走了孩子。

而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安室透注意到春川樹的異常之處:這孩子的父親對他過分的要求、他在車禍中毫發無傷的幸運,以及他出事後奇怪的平靜。一個正常的7歲男孩,會在被綁架、遭遇車禍後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情緒嗎?

雖然被他救下後,男孩顯然對他非常信任和親近,卻完全沒問過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爸爸,也不會因為要離開安室透單獨接受檢查而不安。

這些彙聚到一起,已經足以讓多疑的公安臥底產生許多猜測。

這個孩子不害怕,是因為不理解這些危險,還是因為習慣了危險?

他發現有人趕來救他的驚訝、不依賴任何成年人的獨立,是因為勇敢、還是因為理應為他提供庇護的成年人,總是在他需要幫助時袖手旁觀?

安室透在通知春川樹的父親之前,先讓醫生給男孩做了最全麵的檢查,又聯係公安那邊的屬下盯緊檢查結果,然後才從春川樹那裡要來了艾西威的手機號,把春川樹差點被人綁架還出車禍的事告訴了他。

艾西威在通話裡表現得也是如出一轍的冷靜,一點沒有普通家長突然得知差點失去孩子的驚慌,鎮靜得令人齒寒。

“原來如此。我剛才還在想,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回家了。”艾西威說,“給安室先生添麻煩了,我這就過去接他。”

安室透隻告訴他,他救回了春川樹,他們現在正在醫院接受檢查,可艾西威卻沒問春川樹有沒有受傷。

安室透思索著收起手機。他在醫院的便利店裡給春川樹買了一塊大號棒棒糖,男孩子就舔著糖,和他乖乖坐在候等區,當安室透看向他的時候,馬上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笑過後,春川樹努力挺直單薄幼小的胸膛,鄭重地問,“安室哥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哦,小樹這麼認真,看起來是很不好回答的問題啊……”安室透沒有馬上答應,惡趣味地等到小朋友露出著急的神色,這才說,“不過,我會認真回答的。”

“安室哥哥,你有沒有什麼願望?”男孩一眨不眨地望著金發的人類,怕他不理解自己的意思,於是努力地解釋,“就是那種,你自己怎麼努力都沒法實現的,需要得到童話裡阿拉丁神燈那種寶物才能試著許願的願望。”

這似乎是春川樹這個小朋友說過最幼稚的話。安室透一下被逗笑了,他用食指抵著自己的下巴,裝作苦惱地說:“唉,那種願望嗎?那真的很多唉,是我的話,可能試著和燈神討價還價,告訴他我的願望就是還想再許三個,到第三個時候,說不定還想再問問能不能再來三個。”

“啊……怎麼可能這樣呢?!”春川樹瞪大了眼睛,“安室哥哥這麼說的話,神明可是會生氣的哦。”

“嗨嗨,那就算了吧。對貪心的大人來說,一個願望可不夠啊,那還不如不要呢。”安室透笑眯眯地說。

春川樹似乎有點生氣,鼓起臉安靜下來不再說話,默默地吃棒棒糖。

安室透也沒有再說話。

一大一小沉默著,直到艾西威終於找過來。

……

春川樹在爸爸走進醫院大門時馬上發現了他,跳下椅子衝了過去,“爸爸爸爸!”

安室透望向這個大步走來的男人,再次確認他是真的不為春川樹的安慰擔心——證據就是他絕不是隨手扯過一件外套急匆匆出門的。在神色憔悴的病人和家屬中穿過,像個要登台走秀的男模。其顯眼程度堪比堅持留超長銀發穿黑色風衣的琴酒。

艾西威不知道安室透正在心裡吐槽。他彎腰抱起跑來的春川樹,走到安室透麵前。他沒有特意打量自己年幼的兒子,倒是認真打量了一下安室透——剛才春川樹接受各種檢查的時候,安室透也簡單地處理了臉和手臂上的傷口。

艾西威關心道:“安室先生受傷了,是為了找回樹受傷的嗎?”假如能忽略他到現在都沒有關心過自己年幼的兒子,可以說是十二分得體了。

安室透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春川樹已經結束了短暫的單方麵賭氣,搶話道:“是啊爸爸,安室哥哥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被下午那個叔叔抓走之後,安室哥哥就一直拚命追在我們後麵來著!”

“哦。”艾西威轉過頭,帶了一絲笑意注視著春川樹,“樹,你是不是很感謝安室先生?”

春川樹用力點頭,點頭點頭。

艾西威從懷裡掏出手絹,擦了擦他臉上殘留的一點點血漬,認真地叮囑道:“那樹這次自己來道謝吧。再讓家長來幫忙的話,就沒法傳達你現在的心意了,對不對?”

春川樹更加用力地點頭,鄭重地說:“爸爸說得對!我已經決定了爸爸,這次我會自己來的!”

“好吧,”艾西威含著笑意的眼睛從春川樹身上略過,落在安室透身上,“很值得期待。”

……

簡短地聊了兩句後,負責這起綁架案的搜查一課刑警警官和高木警官趕了過來,開始簡單詢問案發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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