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1章 屍山血海(二)(2 / 2)

身似飄蓬 風靜深 4054 字 3個月前

我想再說點什麼,但她真的已經轉了身,沿著蜿蜒的坑道走遠了。

“天曦!”我大聲喊起來,就要快跑兩步想跟上她。

“天曦是誰?”安樂海的聲音忽然又響了起來。

我睜開眼,見是一張大黑臉盤子懸在了我頭上,心中一顫。這一嚇讓我完全清醒了過來,才發覺原來剛剛又是一個夢。天曦怎麼可能會在這裡?我黯然想著,又閉上了眼,想再睡會。

“天曦是誰?”安樂海又問我。

“一個朋友,我還在太學時的同窗。”我還是閉著眼睛,慢悠悠的回答他。

他又問:“什麼樣的朋友?看你這夢做得張牙舞爪的,這小手又抓又撓的。”

我不想再回答他,又再也睡不下去,就真坐了起來,右手用力捏了捏自己右大腿根,生疼。確認現在不是做夢後,我爬出壕溝,想活動一下睡麻木了的身體。

這時西邊城頭的紅日要完全落儘了,一彎月亮接替太陽升了起來。那是碎月,我甚至覺得那不是原來的月亮了,更像是多少顆星星忽然聚在了一起,湊出了這一彎新月。

三個多月了,月亮還是碎裂的,絲毫沒有再次合攏成一個整體的意思。這意味著魘神的氣息遠遠蓋過了月神的,並且還會持續很長時間。

安樂海也跟著我跳出了戰壕,生怕我會離開他的視線一樣。

我終於沒有忍住疑問,就問他:“我看出來了,你在昨晚知道我名字後,就一直讓我跟著你。其實哪裡是我跟著你,而是你一直在我旁邊。”

他忽然不好意思起來,嗓門不再大聲了,閃爍其辭:“你個生瓜蛋子,就這麼被扔上戰場來,怪可憐的,能拉扯一下就拉扯一下唄。”

“中午多虧了你搭救和提醒,要不是你,我早已經被人家刺死了。”

見我道了謝,他竟更不好意思了,隻是嘿嘿乾笑。

“可你為什麼要救我?”我又問他。

他忽然鄭重其事起來:“你有信仰嗎?”

我苦笑:“沒有,我不信鬼神。我不想成為那種人,那種寧願信鬼神,也不信自己的人。”

我沒想到他那樣一個糙漢,竟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隻聽他說:“信仰不一定是宗教,也不一定是鬼神。但人總歸有信的東西,你再好好想想,你信什麼?”

人在世上,哪能總指望彆人兜底?唯有站穩自己的立場,成為自己的話事人,對他人無訴無求,才能所遇皆良人,所行皆坦途。

想到這些,我回答他:“若是萬一有時我沒什麼可信的了,那最後一個還能信的,隻能是信自己了。雖然人沒有高低之分,但人都是有起伏的。所以在人之上時,要把人當人;在人之下時,要把自己當人。我敬祖先、信自己。我可能是個民族主義者,但我不會掠奪、欺壓其他人,更不會‘恨人有、笑人無’。我可能隻是想儘力,儘力把自己的潛能全部激發出來,好好的活著,就像我們的祖先那樣。”

“嗯,信自己也是信仰。那還有其他的嗎?信仰麼,可以是你愛的人,也可以是觸動你心靈的事。”

“這樣說來,那我可就有很多信仰了。我信父母,信兄弟,信姐妹,信朋友,信鳥獸魚蟲,信草木枯榮。也正是因為有枯榮盛衰,人才會有所期待,會期待明天、明年。”

他若有所思了一瞬後,好像又不想讓我察覺到他那點感同身受,便又大嗓門奚落我道:“你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