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祺原本也不是會多思多慮的性格,很快便也高興起來。
晌午吃過飯,董念拿了一竹籃香燭祭品過來,讓他到村外廟裡燒香拜神,順便再捐些香油錢。
神廟就在離村子不遠的隅雲山上,當日大伯受傷,董念和阮祺拜了不少神像,如今阮成豐傷勢見好,自然也要回去還願才行。
進山的道路並不難走,阮祺想著剛好可以替新郎君上炷香,求個身體康健,便將清珞也一同帶上了。
“這裡的神廟,是祭祀哪座神明的?”走在台階上,清珞忽然問。
“自然是水神,”阮祺小心攙扶著他,避免他在石階上踩空,“其實原本是要供奉河神的,可惜被隔壁村搶了先,神廟建成不能白放著,便改作供奉水神了。”
阮祺環顧了四周的樹林,壓低聲音道。
“還是河神廟好,像隔壁隅山村,就靠著河神廟賺了不少錢,每五日開一回廟市,香火彆提多鼎盛了。”
“哪裡像這邊的水神廟,半邊房梁都塌了,窮得揭不開鍋,也根本沒有幾個人過來祭拜。”
也就是阮祺和董念病急亂投醫,否則也不會過來。
清珞:“……”
“不過話說回來,”阮祺指了指前方道,“這世上哪有什麼神明,我小時候總去山裡玩,在神廟烤魚烤番薯吃,還在神像上畫過畫,如果真有神的話,大概早就降下神罰了。”
幾年前神廟還是老廟祝在看管,廟裡經常無人,總會有孩子在裡頭玩鬨。
說起烤番薯,阮祺忽然有些想吃番薯了,不過眼下時節不對,估計也隻能等到秋天之後再吃了。
阮祺想得入神,沒留意被身邊人敲了下額頭,頓時“唔”了一聲。
清珞伸手捏住他的鼻尖,語氣涼涼道:“神罰。”
阮祺:“……?”
水神廟如今的廟祝姓崔,名叫崔擇川,個子很高,身形卻乾瘦,仿佛山上乾枯的柳樹,一陣風就能吹倒。
在廟前掃塵的崔擇川瞧見兩人身影,轉頭停住手裡的動作。
“崔叔。”
知道對方性情古怪,阮祺也沒繞彎子,直接說明來意道:“我來替大伯還願的,不知今日廟裡能不能上香?”
“你大伯腿傷好轉了?”崔擇川眉頭微挑。
“對,”阮祺笑著道,“明早就能從醫館回來了。”
“傷成那樣都能好轉,可真是神仙庇佑,”崔擇川嘖嘖感歎,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進去吧,你是這月裡頭一炷香,上香後順便求支簽吧。”
可以求簽!
阮祺忍不住驚喜,神廟香火不好,但崔廟祝解簽卻是十分靈驗。
隻是崔擇川規矩多,不是誰來了都肯解簽,能得他的解簽,絕對是花錢也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