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珞的體溫一向偏低,即便穿得再厚,掌心裡也始終帶著微弱的涼意。
然而此時靠近,卻隻讓人覺得舒適安心,仿佛浸在流水之中,所有的煩躁不安都被一並撫平。
阮祺起初還眯著眼昏昏欲睡,等回過神來,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
兩人貼得太近,他甚至能嗅到對方領口內的皂角氣息。
“好了。”阮祺忍著心跳,胡亂將對方推開。
“你你你,晚上的藥還沒吃呢,我去給你拿溫水過來!”
清珞也不阻止,隻好笑望著他兔子似的蹦遠。
這一晚阮祺睡得並不好,夢裡光怪陸離的,醒來好半晌才記起早上還要出攤的事,慌忙跳起來洗漱穿衣。
大伯和伯母估計也沒指望他能太早起身,找了隔壁魏嬸子幫忙,清晨便已經將攤位支了起來。
“哎呦,祺哥兒醒了,”魏嬸子朝阮祺招呼,“來來,早上剛做的酒釀豆花,晾涼過的,快吃了醒醒神。”
阮祺小聲道了謝,將另一碗遞給還睡眼惺忪的清珞。
魏嬸子做菜手藝不及董念,卻十分擅長做這類甜品小食,涼絲絲帶著蜜香的豆花下肚,阮祺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眼下雖還沒有大亮,但為了搶占廟市的攤位,村口外麵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群。
有蕪河村的人,也有附近村鎮上的人,吵吵嚷嚷的,倒是給春日的清晨平添了幾分暖意。
阮祺吃過酒釀豆花,抬起頭,才發現自家攤位前不知何時掛起了幌子。
半人多高,上麵龍飛鳳舞寫著“蕪河烤魚”四個大字,最後還畫著兩條草魚,鮮活靈動,仿佛下一刻便能從招幌裡躍將出來。
“你畫的?”阮祺問身邊人。
清珞懶洋洋吃著甜豆花,眯眼點頭:“嗯。”
阮祺越看越覺得新奇,剛想再問幾句,就聽不遠處已經有人高喊。
“祺哥兒來了,不是說要撈魚給咱們看嗎,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撈啊?”
喊話的是蕪河村的人,叫陸輾,和大伯一樣是獵戶。
阮祺知道對方是逗自己的,也跟著揚聲道。
“撈魚可以啊,不過撈上的魚都是要直接烤的,陸叔想要吃什麼魚?”
陸輾頓時驚奇:“怎麼,我想要吃什麼魚,你就能撈什麼魚上來?”
“能,”阮祺認真頷首,“不過得是河裡有的魚才行,您若是想吃鯨魚的話,我可撈不上來。”
不止陸輾,旁邊圍觀的村人也都跟著一陣哄笑。
陸輾連忙擺手:“彆彆,不要鯨魚,我閨女愛吃鯽魚,你給撈條鯽魚上來吧。”
見過賣烤魚的,沒見過現撈現烤的,起早來廟市的人頓時越聚越多。
由陸輾起頭,也有幾人開口點菜,有要草魚